晚上,毫无预警的下起大雨,雷电闪过天空。
汪衍誉刚回台北,走出车站,皱了皱眉,随即拦了辆出租车,坐进后座。
司机边开车边跟他讨论近来的政治新闻,他虚应几句,司机接着又抱怨油价,而坦白说,油价的起伏对汪衍誉来说不是太有意义,因为他不开车。
雨水在车窗上蔓延成一道帘幕,透过这道帘幕看这个城市,汪衍誉的艺术家灵感又发作,满怀诗意的凝视窗外的街景,对司机的滔滔不绝充耳不闻。
车子一路驶回家,在巷子口,他看见那道纤细的身影。
魏暖暖走在红砖路上,撑着一把蓝色白点的雨伞,雨下得斜,溅湿她撑伞那只手的袖口,尽管路人拉紧外套东躲西闪,她硬是走得直挺挺的。
本来汪衍誉该让出租车驶到社区门口的,或者他也可以招呼魏暖暖上车,送她一小段路,可是不知道哪来的想法,他请司机在巷子口停车,然后下车,站在路边,等着撑伞的她发现他。
他淋着雨,白色衣服上下午沾染的泥沙因此晕开,变成灰色一片,雨水沿着他的脸颊滑落,滑过他好看的下巴,滴入衣衫里。
然后,他看着她走过他的面前。
她没发现他。
这可尴尬了,他抹了抹脸,疾步跟上她,雨滴坠入他的眼睛,他感到小小的刺痛,视线跟着模糊了。
怪哉,他追不到她,原来她走路这么快,始终能跟他保持一小段距离,这段距离让他触碰不到她,却听得见彼此的脚步声。
唉,汪衍誉叹口气,终于很没男子气概的拔腿跑了起来。
他一身狼狈,还得跑步追女人,当他追上她,大掌从后面搭上她的肩膀时,下一秒就听见她尖声吼叫。
“救命啊!”
救……命?
魏暖暖还是背对着他,有些弯腰,伞被丢在地上,一手不知道在包包里掏些什么。
他看着她单薄的衣服被雨浸湿贴在身上,显得好柔弱。
当她激动的转过身子,手上拿着一个小型笔状的电风扇,正对着他时,路灯下,他清楚的看见她惨白的脸色,恍惚的神情,颤抖的嘴唇。
这一幕,让他很没形象的捧腹大笑。
“汪……汪……汪……先生?!”魏暖暖余悸犹存,抚着胸口,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再看了看手上的电风扇。唉,她将他误认为是色狼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她早在包包里放入防狼喷雾剂,可笑的是,一遇上紧急状况,却怎么也找不到,只能掏出小小电风扇撑场面。
她悻悻然将电风扇放回包包里,弯腰捡起雨伞,经过这么一折腾,她全身湿透,魂也吓去半条。
可是看着比她淋得更彻底的汪衍誉,她吃力的举高伞,为他挡雨,因此拉近彼此的距离,看见他的笑容。
她的脸瞬间热红,觉得他的笑容好迷人,彷佛有电力,刺刺的,让她发痒。
他收敛笑容,接过她手中的伞,与她共撑,“谢谢。”
“汪先生,刚回家啊?”她随口问道,拍了拍包包上的雨水。
“是啊!刚刚看到你,想跟你打招呼,没想到你的反应这么大。”说到这,他又想笑了,她那小题大作的模样,好可爱哪!
“你笑我没关系,”她耸耸肩,轻轻的说:“没办法,上次我下班回家,那时也没多晚,却遇见无聊的变态,唉,从此我就怕了,你要感谢我刚刚没找到防狼喷雾剂,不然你现在可能半失明。”
他的心一紧,“什么样的变态?”也对,她一个女生夜晚回家,难免会引人觊觎,他居然还笑她,真是不应该。
“唔……应该有喝醉吧!一个大叔挡着我的路,还伸手想抓我,幸好段先生正好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