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耸立的欧式古堡,曾几何时,清一色鲜红的蔷薇丛里被悄悄腾出一个小角落,植了数十株同样清艳的红色罂粟。直挺花茎顺风摇曳,娉婷生姿,含蓄的美丽和强势夺目的蔷薇默默地竞妍。
红色的罂粟,花语是安慰。
有人可怜又残破的自尊需要被好好安慰。
沿着嵌着鹅卵石的石阶而上,走进漆成墨黑的厚重雕花铁门,顺着华丽的螺旋梯来到二楼,紧接着,絮絮叨叨的责备声不断地自某间昏暗的房里传出。
“孬种、没用、娘娘腔、没担当……”骂得既顺口又富节奏。
“你可以去应征当raper了。”凉凉的嗓音骤然打断某人如念咒般的低骂。
白雪睨着侧躺于床铺上的威廉,眯紧晶眸,抿抿嘴唇,发觉自己根本是白费唇舌。
“好不容易有人能帮助你走出断背山,你居然就这样放弃了?简直是白目到极点。”她拍拍蜷于地毯上的黑伯爵,拚命使眼色下达要它任意破坏这间房的旨令,最好撒泡尿熏死威廉。
只可惜,黑伯爵不知是不是跟男主人混久了,连个性都被影响,本来就倔强的性子益发高傲,理也不理白雪,径自打着盹儿。
白雪气煞,索性跳上床铺,戳向懒洋洋的修长身躯。
“快滚回巴黎去,小叔每天打电话来催,你干嘛还死赖在我家?”威廉满脸狰狞地瞪向白雪。
尝尽失恋滋味已经够悲惨了,还要成天被这些怪咖碎碎念,拜托,搞清楚,被甩的人是他耶!
望着忽然恍神的威廉,白雪挑高细眉,凑上前去仔细端详起他来。
“怎么,缅怀抛弃你的伊芙?”
威廉恼怒地推开她,从床上跃下,“够了没?你少在我面前提起那个忘恩负义的骗子,我早就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听说,她找到亲人了。”白雪假好心地出声提醒。
威廉愣了下,“什么时候?”
白雪旋即露出促狭的微笑,“不是说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威廉半敛起利眸,薄唇紧抿,神情显得有些心虚。
“怎么,说到你的痛处了?”白雪冷哼,由于始终得不到威廉回应,不耐烦的她索性继续往下说,“听说枪伤后遗症让伊芙成了个瘸子……”
“你白目喔,顶多走路有点拐,怎么可能变瘸子。”威廉火大的反驳。
白雪轻扬眉梢,狡黠地回瞅着他。“那么要求完美的你不在意吗?”
“在意个屁,我才不甩她咧。”威廉的火气又冒了上来。
“听说你是在罗兰教堂被她甩掉的?”白雪露出纯真的笑,笑容底下却是诡计多端。
“是我不要她!”威廉心虚地别开充满赧然之色的俊脸。
“威廉,你说话很矛盾耶,前后不一。”观察入微的白雪忽地迸出这一句。“到底是你要她她不要你,还是她要你你不要她?”
威廉俊脸很臭,又挨回床畔坐下,瞪着地上一脸好眠的黑伯爵,瞟向白雪的眼神彷佛说着“干你屁事”。
“我本来就只喜欢俊男……”
“抱都抱了,亲也亲了,你还有脸说自己是同性恋?脸皮还真厚。”
“死白雪……”
“听说她仅存的亲人是个穷光蛋,还是个酒精中毒的酒鬼,每天小瘸子、小瘸子骂个不停,她被迫要去打好几份零工来养哥哥。”白雪决定下猛药。
威廉双臂环胸,扭曲僵硬的俊脸硬是不肯有所表示。
“她瘦得前胸贴后背,几乎有人轻轻一吹就会倒地,贫血苍白得像鬼一样,每天待在乌漆抹黑的小房间里……总之,你最好快点去把她带回来,不然她又要当受虐儿,被凌虐至死。”白雪没好气地结束已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