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判断错误,才让尤里有机可乘,我没想到他在英国留了内应,掌握了关于你的消息。”
他的额贴着她冰冷的颊,温温凉凉的感觉一如她此刻的心境,无所适从。
“我不知道你们这些英国来的家伙究竟在搞什么鬼,等我回去之后,一定会教洗钱组盯紧点,管你是创世纪、末世纪、血世纪,我都会张大眼睛……”
“看着我。”伊末尔喑哑地轻喃,下达锁心魔咒。“看着我,水沁,张开你的双眼永远只看着我一个,不要让谁占据你的视线。”
“你……你在说什么?”陶水沁尝试挣扎或撇开视线,但是办不到。“你失去理智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胡扯什么。”
这个魔咒足以禁锢一颗早已经深受他牵引的心直到永远,她摆脱不了,管他是在排练还是磨练演技都好,此时此刻,他光凭一句话就锁住了她。
“我不会接受你的拒绝。”他肃穆且近乎冷酷的宣示道。“不管我变成什么模样,再丑陋,再狰狞,给我时间,我都能改变,我能变回你喜欢的那个伊末尔。”
为什么要用这么悲伤的口气向她哀求?他们之间从未约定过任何承诺啊。
“不,我不知道你口中的‘我喜欢的那个伊末尔’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从来没有期待过你用什么面貌……”心里一阵虚空,陶水沁蓦然止声,缄默片刻后才颤抖着声音道:“好吧,我承认这样的你成功吓到我了,如果今天是什么狗屁万圣节的话,你一定能得到最佳惊悚奖,如果我有心脏病,应该早已下地狱排队挂号去。”
“你害怕?”
“你变得……很不一样。”时机不对,地点诡异,甚至连气氛都该死的烂到爆,但这些疑惑积压得太深,她再也无法忍耐,于是不假思索地道:“强悍、阴沉、黑暗、冰冷、残忍、无情、冷漠、疏离,但是,停留在记忆中的你却是温暖、薄弱、透明、美丽……”
说这些话,连她自己都觉得荒谬可笑,试问,有几个人能够永远停留在同一状态,永远不变?
一切真是乱七八糟,像摔碎的镜子拼凑不完全……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深挚且带着浓烈哀伤的神情几乎压垮她的心。
“为什么要向我道歉?”她不懂,真的不懂。
伊末尔只是沉默,晦暗的神情隐藏着极浓的歉意,始终不曾给出清楚的答案,继续编织着一张又一张的谜网,缠绕着她。
“伊末尔?”
“你是我的,永远都是属于我的,陆其刚不配拥有你。”他执高钳制在指掌里的柔荑,逐一检视白皙的纤指,近乎迷恋地锁视着。“为了你,我努力从地狱尽头爬回人间,从无止尽的折磨中砥砺成这样的我,只为了能像现在这般凝视着你,你不会晓得,为了这一刻,我承受多少折磨与痛苦。”
“你冷静一点,理智一点……”话题跳跃得过快,他说的那些,她根本听不懂啊!
“难道你不想知道我消失的这十年发生过什么事?你一点也不想知道我是怎么从轮椅上爬起来,又是如何掉进地狱的深渊?不想知道陆家父子曾经对我做过什么肮脏事?这些秘密,难道你全都不想知道?”
仅是一瞬间,倒映在他瞳中的笑容倏转阴冷,前一刻的柔软忧伤如海中的泡沫,在破晓晨曦的曝晒之下逐一破灭。
寒意急窜而上,陶水沁冷得直哆嗦,下意识反手环拥着自己,拚命往后蹭挪,牙齿因恐惧而颤磨,扯开一抹快哭出来的惨然苦笑,鼻音浓重,含糊地喃语:“你说的我一句都听不懂……听不懂……我根本听不懂你在鬼扯什么……”
陆家父子对他做了什么?为什么他要以极度憎恨的口吻诉说?他住在台湾的那些年让陆家父子照顾得无微不至,连硬脾气的陆其刚碰上他都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