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平凡无奇的生活,一个小小的过错、误差,甚至是不经心的偶然之举,都有可能引发一场无从预知的风暴。
任陶水沁一游再游,以奥运竞赛的高水平之姿疯狂的在偌大的游泳池中穿梭,含满氯气的消毒气味仍盖不过她“亲口”体验的那股气味。
伊末尔的味道,野蛮的味道。
她好害怕,好恐惧,在那看似纯真无邪的外貌下竟然蛰居阴沉的邪恶?那几乎已和她认知中的伊末尔完全脱钩,彷佛是披着伊末尔人皮的死神。
那时在铁刀林里,他美好无瑕的微笑请求、温柔细腻的侃侃相谈……象是她作过的一场白日梦。
伊末尔怎么了?
而她又怎么了?
自那突兀一吻之后,她的胸口便无可遏止地痛着,闭眼睁眸,伊末尔的模样由模糊到清晰,反覆的浮现,她像得了强迫症,不间断地想起他。
好可怕的影响力。
她感受到无形的压迫,不属于他们这年纪该有的黑暗阴沉不断地来袭,漩涡似的将她卷入他所谓的混沌理论。
游得筋疲力尽,肺内氧气掏尽,为暗黑死神的一吻苦恼不已的美人鱼终于不堪负荷,身子开始往下沉。
天,她抽筋了……游得太累太喘,像航行于暴风雨之中的船只即将触礁坠沉深海,可是脑子仍快炸开似的满满都是他,伊末尔。
“你不热身就要下水?等会儿抽筋可没人会来救你。”稍早之前,准备同校花女友出席谢师宴的陆其刚不改乌鸦嘴本色,如此警告兼预告。
陆爸呢?喔,对了,他还在狭小没有空调的仓库里修理某人的黑胶唱机,听说是伊末尔的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陆爸拚了老命也要修好。
好疼!
陶水沁的右脚已经不听使唤,抗拒大脑的指挥,将她拖入更虚无的世界。
谁来救她……不能呼吸……她快不能呼吸了……
恍恍惚惚,被荡漾的水波蒙胧了视线的涣散晶眸似乎看见一道瘦影跃破水面,将她拖捞上岸,纯熟的操作CPR,宽大的掌心在她横隔膜上方努力地挤压,灌了一肚子池水的她则拚命地吐。
是谁?奋不顾身救了她的人是谁?
“不管你多害怕,不管那里有多黑暗,我都要带你去,除了那里,你什么地方都不能去……”
那里是哪里?是哪里啦!昏昏然无法畅所欲言的她恍惚地摇头,意识沉沦在混沌的状态中,周遭皆是白茫茫一片。
到底是谁在跟她说话?是谁?
他想带她去哪里?那个很黑、很暗的地方究竟是哪里?
再黑,再暗,即使没有一丝光亮,就算要毁掉绚烂的假象……我也要带你去那里。
你知道的,一定知道的。
“到底是谁──”陶水沁撕心裂肺的仰天一吼,双拳飞挥,试图拦住不给答案就想闪人的身影。
“我恁老母啦!”劈头一掌外加一记左钩拳,任晴泠彻底扁醒在执勤时刻还能睁着眼睛大作白日梦的伙伴。
当真是一掌扁醒梦中人,捂着红肿的脸颊,陶水沁从困惑不解再到窘炸,恍然从十年前险些溺毙的意外挣脱,回归现实,也发现身旁的伙伴任晴泠正作势提高枪托,欲朝她脑门敲下。
“喂,你想谋杀同袍啊?!”陶水沁抱头大喊。
“杀你?我还嫌要毁尸灭迹麻烦哩,你他妈的也不搞清楚状况再发神经,发呆?你居然给我发呆!现在正在执勤耶,我们追这条线追了大半年……”
“晴泠!晴泠!”
“干嘛?”
“你小声点……”
“怎样?怕人家骂,就不要在执勤的时候作白日梦还一边鬼叫……”
“Shit!”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