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结果显示,韩非肩胛骨挫伤,肋骨断了一根,除了疼痛以外,也会影响胸腔呼吸,需要住院疗养。
别说他如今是维新医院的院长女婿,就算只是心脏外科的主治医生,医院也会让他住最好的病房,给他最好的照护。
方启达一声令下,他当天便住进当初方楚楚住的那间顶级病房。
他昏昏沉沉地睡了十几个小时,方楚楚一直陪在他身边,寸步不移,方启达劝她吃饭,她也不肯吃。
「楚楚,你己经快一天没吃东西了,会饿坏身体的。」
「爸,我没胄口。」
「我知道你担心韩非,可他没事的,只是需要时间休息,他的伤很快就会好,你可别因为照顾他反而把自己累坏了。」
「爸,我真的不想吃。」方楚楚眼神空洞,眼皮哭得浮肿。
方启达没辙,一旁的林如月暗示性地扯扯他衣袖。
「走吧!让年轻人有独处的空间。」
「可是……」
「走吧!」
长辈们离开后,方楚楚继续痴痴守着丈夫,他脸色苍白,即便在梦里也得忍着痛,随着呼吸的起伏,那浓密的两道剑眉也痛得不时揪拧。
她忍不住心疼,伸手轻轻抚摸他微凉的脸颊。
他忽地侧转头,唇畔逸出呻/吟,她心弦一紧,不禁焦灼。
「很痛吗?非,是不是很痛?」
他在半梦半醒间哑声央求,「我想喝水。」
「好,马上来。」她连忙拿起茶几上塑胶封膜的水杯,插上吸管,轻柔地送进他嘴里。
「水来了,你自己可以喝吗?」
「嗯。」他慢慢吸吮着如甘露般清甜的水,不一会儿,喉间解除了干渴,「谢谢。」
「不用谢,该说谢谢的人是我。」她哽咽,泪光莹莹,胸臆横梗着酸楚。
「为什么要那样做?你真傻!你知不知道万一那个花器砸到的是你的头,你很可能会没命?」
他睁开眼看她,目光朦陇。
「可你……不能受伤。」
她闻言,蓦地哀泣一声。
「是因为田晓云吗?」她恨自己问这样的问题,都这种时候了,为何她还要小气地计较?但她就是很介意啊!想到他为了那个女人可以如此不惜生命,她的心都碎了!
「你救我的时候,想的是她,对吧?」
沉默。
虽然只有短暂的两秒,对方楚楚己犹如一个世纪的折磨。
终于,她等到了答案。
「……不对。」
「什么?」她愣住。
「我想的……是你。」韩非模糊地低语。
是她听错了吗?她不敢相信。
「你说什么?」
他深吸口气,就这么简单的动作,也让他痛得闷哼。
「那时候,我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楚楚受伤,楚楚不能……有事。」
是楚楚,不是晓云?
她含泪望他,怔忡着,心海无助地泛滥。
「你想救的,是我?真的吗?韩非,你不要对我说谎。」
「我没说谎。」
怎么可能?她瞪着他疲倦的俊容,瞪着他因剧痛找不到焦距的墨眸——
是因为意识还不够清醒才让他说出这样的话吗?但一个不够清醒的人又怎能有这种明晰的心机说谎?
「我不喜欢你看他的眼神。」他突如其来地说道。
她怔住,「谁?」
「秦光皓。」
「我怎么看他了?」
「好像……你整个人都被他迷住一样。」他皱眉,气息粗重地喘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