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特别的日子?」他定定地注视她,两秒后,才意味深刻地开口。
「那是白玫瑰。」
她呼吸一凛,「所以呢?」
他眼神闪烁,像瞬间失去了焦点。
「我喜欢白玫瑰。」
骗人!喜欢白玫瑰的人不是他吧?是田晓云!是那个能够肆意玩弄他的女人,是他的公主!
方楚楚咬紧牙关,心海卷涌千堆雪,她忍着,很努力、很努力地压抑着,颤着手将酒杯送进唇畔。
她品味着红酒,这酒仍未醒透,带着点酸,也有点涩,她一口将酒饮尽,倏地起身。
「我好像忘了把烤好的蛋糕放进冰箱,我去看一下。」仓皇落下话后,她转身匆匆逃离,躲进厨房,这个她近来最常待的地方。
她,方楚楚,竟然会在婚后成为那种洗手作羹汤的小妇人,这是她从前万万想不到的。
人人都说她是最难搞的千金大小姐啊!就连她爸都调侃她恐怕会在烹饪时将整个厨房烧了。
她是为了什么学做料理?为了什么就算明知他很可能来不及回家吃饭,仍然夜夜做了晚餐等他?
她是为了什么,每天傻傻地洗衣打扫做家务,独守空闺?
究竟为了什么……
泪胎在她酸楚的眸里孕育,她坚持不让它们降落于这世间。
她不哭,不能哭,也不想哭。
烤好的蛋糕搁在流理台放凉,她看看差不多了,捧起蛋糕盘,打开冰箱,或许是分了神,她一时失手,蛋糕坍塌落地,托盘也碎裂成两半。
毁了!
花了一下午做好的蛋糕,象征他们婚姻满月的纪念,就这么成了一团教人不忍卒睹的软糊。
她怔忡地看着那团巧克力色的灾难,忽然觉得好讽剌。
这不正好吗?他都说了庆祝这种无聊的日子没意义,那她又何必执着于一个蛋糕呢?就算是她亲手做的又怎样?毁了正好!
再好也不过了……
她蹲下身,捡拾着黏乎乎的蛋糕,手上沾满了甜腻的奶油,泪眼模糊间,她看不清蛋糕里夹着瓷盘碎片,割伤了手指。
鲜红的血融在巧克力里,令人怵目惊心。
「超恶的。」她嘀喃自嘲,唇畔逸落尖锐的笑声,像用金属片刮着黑板。
「你在干么?」韩非听见厨房内异样的骚动,走过来探视情况。
她听见他问话,回过头,笑容惨厉。
「我把蛋糕弄坏了,你看我的手,好恶,好好笑。」
一点也不好笑!
他拧眉,瞪着她像孩子般展示黏乎乎的双手,好半响,才察觉那一团奶油里夹杂着血丝。
「你受伤了?」他忍不住提高嗓门。
她眨眨眼,检视自己的手。
「好像是耶。」
「什么好像是?你割破手指自己都不晓得吗?」他厉声责备她,奔进厨房拉起她,打开水龙头,在水槽里冲洗她的手。
冰凉的水刺痛着伤口,她不禁缩回手。
「好痛!放开我!」
「你也知道痛?」他不悦地冷哼。
「那为什么刚刚不小心一点,要用手去捡碎片?」
「你放开我,不要管我……」
「不行!」他抽出几张厨房纸巾。「我帮你把手擦干净!」
「我自己来……」
「我要你别动!」他低声喝叱,不由抗拒地抓扣她手腕,用纸巾抹拭她的手,似是不欲弄痛她伤口,他动作轻柔许多。
她含泪看着他动作,看他弄干净她的手后,又搬来急救箱替她上药贴OK绷。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颤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