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笑的自己,凤栖梧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机,在眼前的男人面前,根本还略逊一筹,若先帝地下有知,他夸口称赞拥有治世之材的六皇子,居然是个用尽心机,为达目的,而不惜屠杀成河的皇帝,不知心中会做何感想?
即便这个事实,只存在他凤栖梧的心中,并不被世上任何人所接受,毕竟那个叛朝之逆臣,可是他凤栖梧啊!
“六皇兄,像这样权掌生死的感觉,有没有让你心里的卓越感倍升啊?我相信一定有的,为了要拔除我这根眼中钉、肉中刺,六皇兄你是有多煞费苦心,十三皇弟可是点滴看在心头的。”不理会凌常风眼中朝他射出的鄙夷之色,也不管宇文仲那莫测高深的表情下,究竟是在揣想些什么,反正他凤栖梧,天生就是个眼里只有自己的狂妄之人,从不在意旁人的憎恨怨怒,这点,从未改变。
“六皇兄,你别否认,当年你下令清查镇国将军的谋反之罪,不惜以国法诛连九族之罪,意欲逼我而出,借此将那数百条亡魂的罪过,全数算在我头上,然后还以虚假的悲恸形象,假意不对我赶尽杀绝,其实你的心底,一定是在气恼为何就是抓不到皇弟我的犯罪实证吧?”杀人见血便罢了,还能将所有过错全推到他头上,这世上也唯有凤鸣春这等扮猪吃老虎的假象温文皇帝,能做得出来的好事。
“十三皇弟,你可承认当年主使镇国将军行刺于朕的事,是你在背后主谋的?”对于凤栖梧前言的控诉,凤鸣春充耳不闻,仅以条理包容的口吻,向凤栖梧问话。
对于眼前这张心口不一的正经嘴脸,凤栖梧算是看得倒胃口了,他咬着牙,恨恨地说:“别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了,你让我被所爱的女人背叛,将所有你想要能定我罪名的东西部拿到手了,又何必再来多此一问?”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十三皇弟,你让为兄失望了。”凤鸣春长叹一声,真不愿违背母后临行的殷殷嘱托。
“放你的屁!”凤栖梧根本不买账,他狂放的摆手,瞪视凤鸣春的眼神更加狠戾,“是谁使计夺去我母妃的爱?又是谁逼我母妃走上绝路?还有是谁夺走本该属于我的江山?”
“我为凤,你是凰,身处在这吞凰谷里,你觉得天命何归?”这些冥冥之中注定的事,没有谁是谁非,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自古以来就是如此,他凤鸣春仰不愧天,俯不愧人,内不愧心,他已自认很忍让眼前任性又骄纵无理的十三皇弟了。
如果不是母后所托,他凤鸣春根本不会放任他凤栖梧胡来这么多年,只是终究还是到了要肃正朝纲典刑的时候,他堂堂一国之尊,也不得不顾大全,而舍小义了。
“省下你的佛口蛇心之论,我不想听,反正要杀要剐,悉听尊意,只是我要你放过寂影,他已经断臂、伤膝,对你们也毫无威胁,至于其他还留有口气的人,也希望你能放他们一条活路。”凤栖梧贬折自己的尊严,向凤鸣春做破天荒的第一回请求。
未等凤鸣春有反应,胸口尖锐的刺痛,已逼得凤栖梧又用手紧抓着自己的心口,殷红的血丝,逸出唇角,白心璃见状,连忙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奔至他的身边,扶他一把,并将脸偎近他的胸口,嗓音颤抖地道:“栖梧,我不会放你孤单的,不管你想走哪条阴间道,我都要陪着你一块儿,我要跟你在一起。”这是她欠的,也是她当初说过要爱他的承诺,她不会背弃这个誓言。
“我要你好好的活下去,为了我们的孩子……”凤栖梧伸手爱怜的抚揉她额心裂开的伤口,确定自己还是无法怨恨背叛的她。
她是背叛了他的信任没错,可是却将最宝贵的爱情给了他,如果他凤栖梧,此生注定在受到诅咒后,需要靠背叛才能得到爱情的话,他自认这样的结果也不算太坏。
至少那什么狗屁的今生注定伤心无爱的诅咒,已经化成云烟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