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我接个电话。”
小路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他转过身,低头拿出手机一看,是助理的号码。“喂?”
“沐先生?您现在在哪里?”
“我——”总不能说自己在婚友社里吧?他轻咳了声,道:“我在一个朋友这儿。怎么了?”
“是这样的,总部说,已经找人帮您拟好记者会的声明,也已经把记者会的时间发布给各家媒体。”
“记者会?!”他小小吃了一惊,还在状况外,“等等,是我的记者会?”
“当然啊,早上出了那么大的事,不开记者会澄清才奇怪吧?”
“好吧,几点?”
“下午五点半,就在服务处的会议室。”
“OK,我会提早回去。”交代完毕,他收了线,转过身,扬起了客套的微笑,“抱歉,刚才……”
小路不见了。
眼前空空荡荡,一如五分钟前。他错愕的左右张望了半晌,每个小房间都去查看了,就是不见半个人影。
“先生?”
最后,沐向旸试探性地呼唤了一句,却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一整天都被八卦报导的事给缠住。
离开立委服务处之前,沐向旸不小心瞥见了新闻画面。新闻里,记者随机采访女性选民,询问她们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当然,他知道凡事都会有正反两面不同的声音,偏偏记者就爱负面评价、只剪接了那些批评与指责。
原本已经筋疲力尽,看了之后更是雪上加霜。
说意外吗?似乎也不是,他知道记者多半是什么习性。
在你意气风发之时,褒扬你年轻有为、赞美你清廉公正,可是当你不小心跌了一跤、摔个头破血流的时候,记者便会摇身一变成了嗜血的鲨鱼,再远都会直奔而来,紧紧咬着你不放。
其实,从他懂事以来,他就已经认清了“媒体没人性”的事实,只不过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亲身体验了个中奥妙。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他累垮了,只想随便冲个热水澡、然后在自己的床上躺平,就算照例失眠也无所谓,他只是懒得再继续应付任何人。
偏偏有人就是不想让他太好过。
甫一踏进玄关,刚踢掉一只鞋,手机又响了。
“马的,”他忍不住低咒了声。又是哪家的记者这么白目?他拿出手机,来电显示看也没看一眼,直接接听。
“喂?”他隐忍着近乎爆发的脾气。
“臭小子,你真的搞阴的?”
他一楞,是父亲的声音。
“什么搞阴的?”他接着踢掉另一只皮鞋。
“你还装蒜?你真的去拜阴神、求连任?”
“哪可能呀?”他吁口气,翻了个白眼,“要是拜个阴神就能连任的话,我干么还把自己搞得那么累?”
这时,管家走了出来,点头打了个招呼。在玄关处,两人以眼神简单交流了下,然后沐向旸笔直走进了客厅,管家则自行下班离开。
父子俩在电话中又继续缠斗了一阵——说是缠斗倒也不像,多半是父亲咄咄逼问,做儿子的则是怎么解释都没用。
直到门铃突然响起。
谢天谢地,沐向旸有如在大海当中抱住了一根浮木,“爸,我有客人来了,下次再说,Bye。”
“客人?谁这么晚了还……”
不等彼端追问,他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切断了讯号。
是啊,这么晚了,谁还会找到这里来?
只有一个,墨殇。
不知怎么的,这个唯一的可能性令他有些雀跃,五秒前的身心疲劳都已经全数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