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沈月仪终于从一大堆不中用的物什儿里找出了几件还算趁手的“临时医疗用具”。
当她拿着裁剪布料的剪刀出现在方瑾泽眼前时,后者也没有表现出多大的诧异,似是对这种物资严重短缺的无奈境地表示理解。
沈月仪看着她的“救助对象”一脸淡然,丝毫没有要反抗的意思,便放心地坐在床边,举起剪刀对方瑾泽说:“我要开始了,你放心,我会很小心的,尽量不弄疼你。”方瑾泽倒是一脸满不在乎的神色,好像受伤的不是自己一般:“尽管治,本王看着。”
沈月仪听罢便开始了动作,她小心翼翼地将伤口处的布料先挑起,可以看出在打斗的过程中,衣服已经破了。随即没有半分迟疑,手法极其娴熟地将创口周围的衣料都剪去,迅速利落中又极其谨慎小心,生怕牵动了伤口。她抬头看了看方瑾泽,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伤口的面积很大,刺得又极深,不知这人是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看这狠厉的手法,绝不是等闲之辈。”
方瑾泽听出这小女子是想探他的底,心底对她的兴趣不由得有浓厚了几分,不过三言两语就想让他顺竿爬,把今夜之事和盘托出,未免也太小看他了。
“治病需要用嘴吗?做本王的女人,你要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该问的别问,不该你知道的,也永远别去探询。”方瑾泽臭着一张脸,又端起了王爷的架子。沈月仪听罢在心中暗怼:“巧了,我这个人呢,就是天生好奇心重。你越不让我知道,我就偏要知道!”
方瑾泽见她没再反驳,以为她是听进去了,便也不再咄咄逼人,用眼神示意她继续疗伤。
沈月仪也无心再与他斗嘴,低头专心地研究起了伤口。伤口太深,拖延的时间又过久,有一些衣服料子已经与伤口粘合在了一起,必须把它们挑出来。
沈月仪起身从屏风后取过两盏灯来借光,好将伤口看得更加仔细一些。创口处的血已有些许凝固,如果现在强行将衣料取出,必定会牵动伤口,造成二次撕裂。想到这里沈月仪又取了一些清水,小心地将伤口润湿,这才放心地用剪刀将伤口中的布料一点一点取出。
沈月仪一边取一边在心中感叹:“这古代的中医医术虽然是博大精深,可是在治疗外伤外面可就远远落后于现代了,别说什么麻醉剂手术刀,连个镊子都没有,还得用剪刀代替。待日后我好好琢磨琢磨,把现代西医的技术在这个地方发扬光大。到那个时候我可就是华佗在世,扁鹊重生,还能发一笔不小的财呢!到那个时候,看谁还敢欺负我!”
沈月仪在心中美滋滋地想着自己的宏伟蓝图,浑然不觉头顶那道灼灼的目光,正在定定地望着她。
烛火摇曳,在灯影之下,她原本丑陋的面容竟也鬼使神差地变得柔美起来。她专注的眼神,眼角眉梢时而浮现出来的笑意,以及她那双修长的玉手,明明是在处理满是血污的狰狞伤口,可这动作被她做出来竟是格外得好看,仿佛是在完成一副精美的画作。
方瑾泽侧首看着她,眸光中有什么难言的情愫一闪而过,可能连他自己也难以捕捉。
周围一下子变得分外寂静了起来,蝉鸣不见了,风声也不见了,偌大的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两个人,一个低头认真地处理着伤口,一个在昏黄的烛影下定定地注视着。令人在空气中飘忽的血腥味中,还嗅出了几丝岁月静好的味道。
取下最后一片碎衣料,沈月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取出碎衣料的过程中势必会碰到伤口,可方瑾泽不仅没有呼痛,连呼吸都不曾紊乱。沈月仪摇了摇头:“这个男人可真不是什么善茬,对自己都那么狠。”
沈月仪放下剪刀,对方瑾泽说:“现在必须马上缝合伤口,才能彻底止住血。”说完便顿住了,似是在征求他的意见。方瑾泽剑眉一挑:“缝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