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道。”
洁也不好意思的笑了,接过来,擦了擦脸,沾了沾头发。“你也擦擦吧”
“我么事”钟宝挥起胳膊,用衣袖抹了把脸,将湿漉漉的头发用手拨弄着。
“你在班里咋不太说话?看你成天坐在教室,你也真能坐得住”钟宝扭着头,笑着问,眼睛弯成了一湖水,碧澄澄的,很清澈
程洁低着头笑着,撩起衣角擦拭着她那副眼镜。“和大家都还不太熟”
“你把自己封闭的,谁敢和你招呼呀”钟宝轻声说,“没事,多走进同学里面,很快就熟啦”
程洁抬起头,冲他笑了笑,摆弄着手里的毛巾。
这时雨小了,风也停了,太阳撕破云层,躲闪着要挣脱出来。
西面的天空出现了一道彩虹,很炫目,空气那么的清新,直透心底,一股湿漉漉的青草味道,很甜
“我洗净了给你”洁站起来,走出窝棚,去推她那辆自行车。
“没事,我回家顺便就洗了”
“”
“那你啥时回校哩?”
“周天后半晌”洁说,“我骑得慢,走得早”
“哦”
一路泥泞,两辆车子不住打滑,歪歪扭扭的骑行。
周末的时间过得飞快,一大早程洁刚帮家里割了一笼猪草,还没歇口气又开始准备早饭了。
母亲疼爱地看着她,喊着让她歇会。因为刚收完了玉米,门道里的那一大堆带着皮的潮湿的玉米,堵得门口严严实实,进院子非要翻过这座玉米山才行。如果不及时剥壳,怕雨季到来,空气湿度大,两三天玉米就会闷热发霉,甚至发芽,那么这一季的秋粮就糟蹋了。于是家里老少齐上手,白天黑夜连轴转不停地剥壳,现在的房檐下已经挂起一长排玉米串,金灿灿黄橙橙,甚是惹人喜爱,这样悬在通风处慢慢干燥,既方便随时摘取使用,又省地省时晾晒,特别是,还有些人家会简易地将玉米挂在树杈上,顶上苫一块油毡,既防雨又省空间,远看就像是树上结的串串黄灿灿的果子,如果到了冬季,光秃秃的树杈上有这么一丛丛的耀眼的黄,立刻会觉得冬天也变得生动起来了,你不得不由衷的感叹,劳动人民的智慧真是无穷啊!
吃过早饭,母亲开始和面,给程洁准备这周要带去学校的干粮,烙锅盔炒咸菜。锅盔是关中人最喜欢吃的面食之一,相比馒头更加耐放易保存,而且口感有嚼劲,如果再配上一瓶辣子炒咸菜,简直就是美味。程洁拉着风箱,给锅洞里填了一把麦秸,用棍子拨开一个洞,腾地火苗升腾,映红了她的脸,那是一张纯洁善良懂事的脸。
母亲边翻转着锅盔,边叮咛着,在学校别老节省,要吃好吃饱,程洁一一应着,娇嗔地埋怨母亲的唠叨,但是,这样的唠叨在她听来永远都是甜蜜的。母亲炒了一大瓶辣子咸菜,红油油的,看得妹妹忍不住要吃,被母亲支开了。程洁悄悄地掰下一块馍,夹了满满的菜,藏在身后,追上小妹递过去,小妹抹了抹还挂在小脸上眼泪,开心地笑了
午后,该返校了。程洁推出那辆六成新的二八自行车,这是家里唯一的一辆车子,车子横梁上整齐的缠着蓝色塑料带,显得不再那么陈旧。她在车把上挂好馍兜,后衣架上父亲给她已经结结实实捆好了半袋子面粉,这面粉是要交到学校灶上换饭票的。那个年代里,家家户户手里钱都很不宽裕,所以学校的食堂就按照交来的面粉重量等额兑成饭票使用。
出家门,那是一个大大的长坡,父亲早已经把车闸c车胎进行了全面检查,以防半路里出问题耽搁时间。
程洁推着车子,父母跟在身后,不住地叮咛着这,嘱咐着那,她都一一应着,路口,她回过头,示意父母回家,然后踩着脚踏,慢慢地向坡下滑去这个周末的忙碌,直到此刻才得以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