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被摧枯拉朽般轻易击杀的流寇大部队想走,巡检兵竟然有些跃跃欲试的想去追赶,文光尘不用张望都能感受到那股股炽热的眼光盯在文光尘身上。
文光尘一脚踢了一下身边的邵耀光,他是黄泥谷人,背文光尘忽悠加上家就在附近,上了战场冲锋在前胳膊上还受了点伤,自持有点资历和文光尘对话。文光尘却没想着建功立业,亲自指挥的第一战漏洞百出事后想起来背后都是一身汗,如今赢都赢了,第一战开门红见好就收吧:“别以为你们有多了不起,这一次咱们占得先机又是偷袭,对面流寇仓促间不肯啃硬骨头才撤的,咱们要真上去送命干什么?”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冷兵器作战就是靠着一口气,文光尘万万没想到自己这番话一说出口,巡检兵们一个个都东倒西歪了。
战斗是结束了,可善后工作也不少,文光尘揉揉头,不管是四散逃走的流寇还是战后斩首的奖赏记录c尸首的掩埋防疫工作都得文光尘来做,这还是没有人战死,否则光一个战死抚恤就够文光尘头大的——巡检司收支自支,绝大多数都靠的是之前税课所没押解上去税课,一个月练兵所剩不多了。按理来说文光尘这个副巡检不用这么操心,记录工作自有胡文手下两个佐吏,可谁叫当初没带出来,文光尘又没带纸笔,这记录自然有些繁忙。
好在这个时候张议站了出来,胡文有些纳闷:“你一个流民出身还识字?”象州又不是秩序彻底崩溃,识字的起码能在郡县混口饭吃,真要一个人跑到外地的还真没见过几个,毕竟在本地有同窗人脉,在外地一切都能从头开始。
张义不慌不忙的行了一个书生见礼,又用一块炭在一边树上写上自己的名字,文光尘挑不出什么过错,谁没有点秘密,既然他能书会写就跟着一起干活了。
首先河里的尸首得捞上来,这要腐败了可上报不了什么战功,所有尸首都捞上来,文光尘就让每个伍自己认领尸首,六十人杀了二十多人,平均到一个流寇身上至少得挨三人的刀,文光尘也没管其中有没有什么抢功冒功,这种得罪人的事还是得让胡文这种外地人来查,谁叫他人事财政一把抓的一把手。
等底下一番纠葛闹完了,文光尘再嘱咐邵耀光去不远的黄泥谷叫来人手和石灰,处理好尸首掩埋和首级防腐工作就被邵家请进黄泥谷。
黄泥谷名字粗俗但是地方不小,主家邵元义年纪却是在整个桐柏山都排不上大的三十岁。邵元义和文光尘主宾坐好就是一阵寒暄,都是桐柏山乡里乡亲,可两人始终是有些陌生感,邵家是邵元义这代人才来的外来户,那怕他祖父是郡里的功曹,桐柏山对他也只是表面上的客气。看看邵元义安家的地方就知道了,黄泥谷字如其名,遍地黄土不利于水稻种植,那怕如文家的七岭村等地因为流民匪寇的侵扰放弃了最外围的田地,可以后还是有机会种上的,田地这种自然不可能成片卖给这个外人。
不过文光尘好歹也是帮邵元义抵挡住了流寇侵扰,无形之中邵元义就欠下了文光尘一个人情,邵元义也是爽快,听说文光尘是修士当场就送了一本水龙诀的术法给文光尘,文光尘却婉言拒绝了,他现在当官了被庶务阻碍,本就不高的资质一时半会更是不好提升,与其指望再来一本很难修炼的法术还不如金银来的稳妥。
邵元义本以为文光尘只是为了赚取资粮当地官,见文光尘婉言谢绝了也不恼怒,从一边的缸里却是一把揪出了两只蛤蟆:“文大人认识这是什么吗?”
文光尘仔细瞅了瞅却是摇了摇头,邵元义有些得意的说道:“既然大人志不在修炼我就只能送些小礼物了。”还不等文光尘说话,邵元义指着蛤蟆说道:“我这土蛤蟆,吃进去黄泥吐出来的却是铁料和一种轻薄不锈的金属,大人拿回去几只自己也有笔细水长流。”仿佛是应正邵元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