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贞观二十一年年初,西州大都督家中日常的真实状态。
当后来高峻以及家中每个女人回忆起这段日子的时候,所有的人总是很向往它的安静与平和。
因为阁老祖父的离世,西州大都督府中连酒盏c杯盘的喧闹也禁绝了,空气里闻不到一丝酒气。西方安宁,边患不起,连龟兹伎班都很久不到西州来了。
天山牧的事务有副总牧监刘武和总牧丞苏五,各大牧场都有得力的手下主持,桑c蚕与织绫场的事情有苏殷c丽容和婉清盯着,高峻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到了西州的政务上。
另一方面,也是由于阁老的离世,在这段时间里高峻夜夜都必须是独宿,这几乎首先就让柳玉如大为放心。
这天晚上一家人吃着饭,苏殷也在,柳玉如说,“峻这些日子的政事上面琐事挺多,苏姐姐你能不能别往西村跑了。”
她在这样时机下提出来,当然首先是担心高峻,怕他整天处理那些批批c画画的事情会吃不消,而擅长文椟事务的正是苏殷。反正这段日子高峻晚上也不能胡来,那苏殷躲在牧场村做什么。
苏殷一下子就猜出柳玉如的小把戏,其实其他人也看出来了。苏殷瞬间心头涌现起一丝不快,因为最近柳玉如又把盯防的重点放到她身上来了。
连名不正言不顺的老九丽蓝她都放松下来,明明知道高峻有时进旧村温汤池子里去,柳玉如也没什么反应,怎么还对自己一人这样大紧!
丽蓝和自己到底谁是老八。
再怎么说,苏殷也是一位堂堂的西州从五品下阶的司马,到底下的各个县里去,县太爷们一个个也都是远迎近送,她的脾气总还是有的。
此时拧劲忽然就上来,心道你让我来我就来,你不让我来我就不来?
再说你是不是凭着高峻宠你c也真有点跋扈。嘴上说的是公事,但话里隐含的用意谁听不出,还不是提防我!再说公事也不该你来吩咐呀。
苏殷微微皱了下眉,围桌而坐的另几个人专心致志地扒饭c夹菜,谁也不扭头注意这两个人,但耳朵却在听着。
柳玉如笑吟吟地正看着苏殷,诧异于苏姐姐稍微不同往日的沉默,而往常苏殷早就该应声了。
苏殷再也不能不吱声,便笑笑说,“柳妹妹,我哪里不想回来呢,只是已有消息从长安传过来了:皇帝已下诏c打算在明年的二月份封禅泰山。”
高峻知道这件事,也没在意两个人的对话。
丽容问,“苏姐姐,这件事与西州有什么牵联?”
苏殷说,“我猜贞观朝的这次封禅大典,一定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我想一定是很盛大庄严的。”
她说着话看了看柳玉如,从她脸上的表情,猜到她一定还没听说过这件事,但此时仍笑着,似乎在问,“封禅与你去不去西村有什么关系?”
苏殷承认,柳玉如的笑靥,如花开未盛c月之将圆,这样的笑容在她精致绝伦的五官上绽开,连最具姿色的女子看到了也会嫉妒,自己当然更比不了。
但正是由于这个笑容,苏殷忽然坚定了挑战她一下的想法,
“因为长安已将精选出的c历朝吟咏泰山的名辞佳句送过来了共三十六首,陛下指名要我们西州织到彩绢里。”
织多少也不必在这里说,这件事苏殷也刚刚才得知c还没有好好地想过,今天只是临时提了出来。
但苏殷看得出柳玉如已有些吃惊了,诗句入绢,虽然色彩上没有图案绢那样复杂,但笔划轻重c字与行的布局同样不简单。
如果是图案,花叶可繁可简,山水c云霞可浓可淡,马匹可多可少c鬃尾可密可疏,反倒是诗辞绢,在单一的颜色下要织得好看并不是件很容易的事。
苏殷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