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走时,高审行连起身送一送的礼节都忘了,坐在那里一口一口地喝酒。高岷回来之前他已经陪这些人喝过一阵。此时心情烦躁难耐,只觉得酒亲,到后来别驾也陪不了他了,自已离席去睡,只有高岷在边上陪着喝。
高审行问,“你你认为高峻此次出去,成败各占几成?”
“五叔,小侄不是军人,虽说《周礼》上讲君子六艺,但小侄自知于射c御二艺上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就更不要说什么成败了。不过依小侄来看,成败二八开还是往好了看。”
看高审行听了一个劲儿地灌酒。高岷有些不忍,便劝道,“五叔不必过于担心,郭都督也说他打不过还跑得过的。”
高审行道,“都让人家追到大漠深入去了”
叔侄两个对坐对饮,又喝至深夜。崔嫣这些人倚在二楼的楼梯上听了一阵,也没什么实质性的情况,倒是越听越闹心了,她们早已都回到各自的屋中去睡。
高岷又对五叔说起兄弟在乙毗咄陆部的地盘上划设了清海县c并且委派了县令一事。高审行酒虽然高了,但还能听进去一些,他连大声吼的力气都已使不出来。
只是说,“这事若是乙毗咄陆部有一封国书递到长安,便是我们挑起的事端了!难道郭都督就什么都不说?”
“说了,郭大人只是说他的脖子疼。”
“难为他了脑袋不疼”
等高岷细说过后,高审行已经趴在桌上人事不醒。高岷看看时间不早了,就起身欲扶五叔进屋,但是高审行身子死沉,人却摇着手说不想睡,迷迷糊糊的手扶了桌上的酒杯说再想想。
高岷无法,只好再叮嘱了侍立于一侧的丫环菊儿几句,自行回旧村去了。一路上,高岷认为自己对王府来的几人所说的话,将来就算是传回到郭都督c或别的什么人的耳朵里,也没有什么不妥。
他一晚上都没有提都督怎么说,通篇只是自己的所见c所想罢了。但是这样的消息到了王爷或是皇帝的耳朵里,大概对西局势会有个更为明确的认识。他想起五叔那副烂醉如泥的样子,也认为高峻太不知道为高府着想了。
直到躺在自己的床上,高岷又想起那些人所说柳玉如和樊莺在外查事c打人的事情,不由得暗暗发笑,真是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看来老婆多了也不算好事,他不愿多想别人的事,借着微醺的酒意很快睡过去了。
高审行趴了一阵子,突然感觉老迈的父亲从长安赶到西州来,手指着他的鼻子道,“这样多的烂事情,原来你却在这里喝酒,我让你干什么来了!”说着话抄起桌上的酒壶c酒杯就往地下砸。
高审行极力去护那些酒具,一伸手抓到了一只酒壶心中暗喜,捏着直接往嘴里倒。他想要再喝一些,但是就像他对于高峻的行为不可控制一样,此时连手都有些力不从心。
丫环菊儿早就困得要命,盼着老爷早些从桌边站起来,她也好早点回厨房里去歇歇。一见高审行酒入不了口,歪歪斜斜地扶了桌子站起来c再往高里举着酒壶做着努力。便不想再等,将错就错地搀了高审行就往他屋里走。
她把高审行扶到床上躺好,拿了两只枕头将他头部垫高c以防夜里无人时万一吐酒了呛到,这才返身虚掩上门走出来。
她刚要转身,忽听高审行在屋里说,“阿颖,你去取笔墨来,我要给父亲写信。”原来高审行此时才想起来,王府的人要回长安,何不就顺便带封信给父亲。他该好好把高岷在白杨河的见闻说与父亲大人听,让他知道自己的苦衷。
丫环听老爷叫自己“阿颖”,知道他是真喝多了,是把自己当做了崔氏。崔氏还未从长安回来,既然老爷叫取笔墨,一定是有要事,她在这里就得侍候着。
她悄悄地步上二楼,崔嫣等人早已关门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