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有罪，那我一定万死莫赎。

    夏枯死得太决然，甚至没有给他们任何一个人一点反应的时间，夙央一怔，下意识地将她还没有燃尽的灵魂用玄螭的力量浇灭了。

    商仲手里的筹码没有了，两边军队很快溃败，只余下商叔因为有夙央支持，得到了最后的皇位大权。

    “事已办成，既如此，我先走了。你要记得我们的约定。”夙央对于夏枯的死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她和商叔的交易她的部分已经完成，剩下的，就是商叔死后要将灵魂交给她。

    商叔正是人道的化身，他将带领人类渐渐走向正轨，在他死后，人道就会附身到别的东西上去，因此夙央提前与他做了约定，取得了他的灵魂。

    然曾经对他说，他们是一群伪善的人，明明可以强取豪夺的东西，一定要披上一层心甘情愿的外衣，实则不过是加快他们堕落的进程，将他们的灵魂收归己用。

    夙央要离开的时候，在黄泉的入口看到了商仲。生者不可入黄泉，商仲作为一个普通人，进入黄泉唯一的方法就是死亡。

    “如果我要去找夏枯，找得到吗？”商仲看着奈何桥上来来往往的人，陷入沉默。

    “若你不肯喝孟婆汤，不想过奈何桥，你可以跳进忘川。忘川之水是活人的泪和血，你的灵魂将会受到千年折磨，为此换来一次见到爱人的机会，你愿意吗？”说话的人不是夙央，而是站在奈何桥边的一个穿着黑袍的女人。

    那女人声音沙哑，形容委顿，垂垂老矣。她站在望乡台边，身边架着一口大锅，商仲怔愣片刻，认出这是孟婆。

    商仲张了张嘴，又不知能说什么，他缓缓地穿过了那一片火红色的血路，从奈何桥上纵身跳下，身体就像是被沼泽缠住，逐渐下沉，五感都被黏腻的河水堵住，挣脱不能。

    夙央漠然地看着，半晌道：“他该上来了吧？”

    “上不上来，又如何呢？”孟婆摇摇头，继续给下一个将要投胎的鬼魂盛汤去了。

    随着五感逐渐消失，商在沉默中醒来，他睁开眼的时候有些呆滞，起身才发现自己身边围了一大群人。

    “你可算醒了，”原应夸张地松了一口气，“你要再不醒，我爸都要抽我了。”

    醒过来发现自己在人世间，竟是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商眨了眨眼，干涩道：“我在哪儿？”

    “你当然在医院啊你在哪里！为了女人命都不要了。”原应翻了个白眼，边为他找了医生。

    商昏迷了整整一个礼拜，除了刚昏迷的时候叫了一声“商樾”，之后再无反应。一切检查都显示他的体征正常，但就是昏迷不醒。商樾的那个叫做涂山乐的朋友说他现在正在经历上辈子的劫难，过了就会醒，他们自然不能就这样放心下来。

    而那一声“商樾”，能说明的问题太多了。原嫣表情复杂，动了动嘴唇却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还不知道商到底为什么会昏迷这么久。

    “我想找……林朝暖。”商愣神之间差点开口说出了“夙央”，又突然反应过来。

    “大人不在人间，你有什么事情，还是同我说吧。”涂山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医院，推门进来道明了来意。

    焕山湖的水其实与忘川的水有一些相同之处，商在忘川溺水，而后陷入昏迷，想来他的前世与忘川有些关系。而与忘川有关的人，不是对感情有遗憾，就是太深情。

    商会是哪一个呢……涂山乐看着茫然的一众人，继续道：“商先生既然是在焕山湖出的事，我自然还有些发言权。大人短期内不会回来，商先生若是愿意，可以与我说一说。小生不才，对于冥界之事，还是有些了解的。”

    商听闻涂山乐唤林朝暖“大人”的时候就知道，他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