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惨叫声的管事被拖走了,打谷场上的农人一个个都显得惶恐不安,他们不知道这个年轻的大人来这里是要干什么,抓了管事,会不会也把他们也抓走,毕竟他们也是真的没有认真种地,原因很简单,地里的收成好坏和他们并没有什么关系。
看着惶恐的农人,赵长乐对身旁的赵叔说道“那个什么礼部尚书一定要重点查一查,这个就拜托赵叔去和陛下说了,还有这里的事情我全权负责,赵叔你可不要参与,可好?”
“那是自然,既然陛下将这个皇庄交给你了,我自然不会插手,不过是一个十万亩的皇庄,就算今年没有收成也不算是什么大事情。”赵叔摆手说道。
点了点头,赵长乐心里有了谱,对着农人们说道“现在管事的被抓了,我还有一些事情要问一问,谁愿意出来说一说?”
一片慌乱,打谷场已经聚集了上千的农人,刚才他们可是看到管事的被叫去问问题然后被抓走的,现在让他们过去,他们哪里愿意。
可是赵长乐却不管他们愿不愿意,既然没有人出来,那么他就指认了,“你,就你,出来,我有话要问你。”
赵长乐指的是一个穿着还算体面的老人,他和周围的农人相比,精神奕奕,而且穿的是没有补丁的麻衣,最重要的是,他不像是一个下地的农人,而是像一个读书人,相比一个大字不识的农人,读书人至少话可以说清楚。
那个老头被指出来,也是浑身一抖,显得有些害怕,可是他的身边就是如狼似虎的禁军,跑,他自然是不敢跑的,于是就走上前来,跪在地上,大声喊道“学生秦为时,拜见大人。”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居然在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面前自称学生,这也就是封建时代才有的事情,官员无论大小,都要比那些没有入仕的读书人身份高。
“起来说话,我不喜欢别人跪着,我先问你,你可是这个庄子的人?这是皇庄,都是农人,为何你是一个读书人?”赵长乐问道。
虽然赵长乐让他站起来,可是这个叫秦为时的老头根本不敢站起来,而是跪在那里说道“学生,学生确实不是皇庄的人,只是寄居在这里,学生原本是安都一个刑部侍郎的幕僚,可是他前年被贬,学生原本只有一个老妻,无儿无女,老妻很早之前就死了,侍郎被贬,我没有办法,只能寄居在这里,教庄民的孩子们读书糊口。”
读书,在北周算是练武之外最好的路子了,这些庄民农人平时吃都吃不饱,练武自然是不可能的,那么读书也算是一个好出路,赵长乐对这些农人很是敬佩,他们是从自己的口粮里面掏出一部分来培养自己的孩子啊!
“很不错,我就钦佩你们这样的读书人,看你样子,你在皇庄待得时间也不短了,那我问你,这皇庄都是黑土良田,为什么亩产那般低?是不是庄民们都是懒货?”赵长乐冷冷的问道。
“额,大人,懒惰之徒自然是不少的,特别是在这毫无希望的皇庄之中,他们这一辈子都只能被锁在这片田地上,吃不饱,穿不暖,自然会生懒惰之心,大人,他们种地无论种的多好,每年只有三百斤的杂粮,任谁也不会好好努力的。”秦为时显得有些害怕,但是他还是硬着头皮把话说了出来。
周围一片沉默,谁都知道三百斤杂粮对于一个人来说意味着什么,特别是高强度劳作的农人,赵长乐转过头来看着赵叔,他一脸的平静,小声对赵长乐说道“皇庄的人大多是招募来的流民,给的自然不多,但是先皇定的标准是每年五百斤杂粮,包括小孩子。”
不用继续说下去了,剩下的两百斤去了哪里谁都知道,那个管事能发出三百斤来恐怕是害怕这些庄民农人会饿的没力气种田,绝收了他担待不起,要是不然,他恐怕会全都贪了。
赵长乐知道怎么做了,他下了马,走到了农人们面前,那些农人看到他,一个个都十分的畏惧,纷纷的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