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这名看上去有五十来岁而实际上不过三十出头其貌不扬的男子,内心悠悠一叹。这是个好官,勤于职守,爱民如子,忠君体国;不但为政又为,又精于断案。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男子一直跪在那里,也不抬头,更不说话。皇帝叹息一声,道,“在外面候着着凉了吧!”
“微臣身子骨结实,抗冻!”男子道。
“罗靖,你不过三十有二吧,这些年让你受苦了!起来吧!”
“为国为民,是微臣职责,不敢懈怠!”男子缓缓站起身。
“黑风城的事知道了吗?”皇帝朝案几走去,也示意男子跟过去。男子跟在皇帝的背后,见着皇帝坐下,便站在一侧,给皇帝倒上酒。
“陛下,酒是冷的!”
皇帝端起酒杯一口饮下,摆了摆手,道,“坐吧!”见男子坐下才又道,“酒冷有什么关系,冷的东西能让朕清醒。说吧,黑风城的事你怎么看?”
男子斟酌了下,看了皇帝一眼,道,“微臣不敢妄断,黑风城传来的消息不过只言片语,无从推敲。”
“如果是真的呢?”皇帝凝望着男子道。“如果朕的官员将士,真有胆大包天敢擒拿犬戎皇子的呢?”
“这······”男子迟疑着,道,“若真是如此,恐怕危机就在眼前,黑风城怕是难以固守。”
“可是朕的女儿已经在去往犬戎的路上,议和的协议也已经签订,若真是如此,朕该如何自处呢?协议还能否履行呢?”
“微臣愚钝,恳请陛下圣裁。”男子心中一动,急忙起身跪在地上。
“你是个聪明人,”皇帝给自己倒上酒,“入仕以来便洞悉朝中局势,不站队,不结党,只一心办差,做好自己分内之事,所以这些年来虽不算顺风顺水,也算是明哲保身。”
“微臣该死!”
“呵,你是好官,如何该死了!”皇帝淡淡一笑道。“如果那些人都如你这般勤于王事,朕岂会担心那么些!所以啊,朕信任你,也敢让你去做事。罗靖,朕不需要你选择,只要你记着你的身份你的职责,为国,为民,不忘初心,朕便欣慰!”
“微臣定不负陛下嘱咐,安心办差,为君解忧。”
“黑风城出事了,卞城及其他地方定然会出些幺蛾子,你身为刑部尚书,提领卞城防务,谨慎注意些。”
“微臣遵旨!”
“这封信拿去看看,朕的女儿,天家骨肉,背井离乡,朕的错啊!去吧,离宫直接回去休息吧,不要累坏了身体!”
男子跪接皇帝递过来的东西,然后缓缓退去。皇帝低声一叹,似乎包含无限的愁绪和忧伤。男子在殿外直起身体,看了看手里的东西,然后瞥了一眼清幽的寝殿,深邃锋利的眸子闪了一闪,随后转过身离去。
寝殿的大门合上了,灯火熄灭,只剩下黑暗和沉寂。风在殿外呼啸,寒意在每一寸空间里游荡。在漆黑的寝殿里,皇帝钻进了一间暗室,在那里,几个戴着青铜无脸面具的人早已在那恭候。
“确定是谁干的了吗?”皇帝问道。
“荆哥儿!”一名青铜面具人道。
“荆哥儿?”皇帝挑了挑眉头。“荆猛那个儿子?”
“是。”先前说话的男子道。“方烈阻杀大理寺那一天,荆哥儿也在场,事后方烈安排他去了黑风城。”
“你们不是说他是个文弱书生见不得血吗?怎么一出卞城,他却不像你们所描述的那般懦弱不堪!”
“荆哥儿变了,或许是因为习惯了用剑习惯了见血。”
“习惯?”皇帝眸光一凝,沉声道,“这可不见得是个好习惯,如此大事居然擅作主张,也不汇报!”其他人沉默着,皇帝慢慢的扫了他们一眼,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丝笑意。“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