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孙沐荷那句“你到底在我身上安了多少东西”则说明,她应该是知道了自己之前在她手机里动的手脚。可到底是谁告诉她的呢?她的那个助理李凡?还是孙家那两兄弟?如果是前者,那还好办一点儿。如果是后者,他就不得不多想想,他们到底知道些什么,又说了些什么。
“你没回那边的公寓,除了自己家,你还能去哪儿?”温云起用问题当做回答,绕开她话里的层层陷阱。
孙沐荷哼了一声,说:“那可说不定,只要我点头,能去的地方可海了去。”
温云起知道她是存心拿话刺自己,抓着她的手又紧了一些:“你想跟谁去哪儿?”虽然是顺着她的话说,但脑子里过了一遍这样的画面,依然让他心生不悦,语气也有些控制不住地重了些。
这不是倒打一耙吗?这么无赖的打法一出,孙沐荷想着是有些生气的,然而转头看见他绷紧的侧面线条,像是真动了气的样子,心里却一点点软了下来,反倒觉得他这个模样有些可爱,不禁生出了逗弄之心。只是她刚想再拿话戳戳他几下,却不料被人抢了头。
“你要再往下说,那我可真当真了。”温云起沉声警告。
“当真又怎么样?”孙沐荷好奇地问。
温云起把车一停,转过身看着她,脸上的那种神情她难以形容,身体出于躲避危险的本能而不自觉地往后退,他忽然出手,飞快地把她拽到怀里,低头看着她,眼睛里闪过疯狂的神色,手轻轻摸着她的头,半开玩笑地说:“我要是当真了,就拿链子把你锁在我身上,让你哪儿也去不了。”
孙沐荷看得清楚了,害怕的感觉却渐渐散去了,两眼顺着他周围扫了一圈,笑眯眯地说:“来来来,让我看看,你这裤腰带上到底栓了几个人,到底还能不能给我腾个地方出来。”
她这么戏谑一番,倒把温云起里脑子里剩的那点儿戾气给兜头浇灭了,知道她是在拿自己过往精彩的私人活打趣,头一回的,他居然觉得有些窘迫,顿了两秒,松开她的手,提醒道:“先下车吧,已经到了。”
他这么一说,孙沐荷才察觉到车停的位置并不是路边,而是一处停车场里。
北京能好好吃一顿早饭的地方不多,人乏肚空的,不是讲究的时候,温云起载着孙沐荷去了他常住的那间酒店,让厨房送餐到房间里来,这算是能保证就餐环境和食物品质最便捷的办法。
趁着厨房送餐来之间的空隙,温云起匆匆洗漱了一番,换了衣裳又刮净了胡须,从一个胡子拉碴的劫道土匪终于又变回了衣着光鲜的青年才俊,斯斯文文地吃着东西。
孙沐荷坐在他对面,为着自己脑子里的这个想法,忽然扑哧笑了,最近还真是经常见到这个人狼狈邋遢的模样,以至于都有些忘了过去那个时时刻刻维持着精致形象的温云起了。
温云起已经吃完了盘里的东西,正喝着咖啡,听到她的笑声,挑眉看向她:“笑什么?”
孙沐荷摇头不答,放下手里的刀叉,单只望着他,看着阳光从他身旁擦过,在他身体的左侧渲染出一道浅金色的边,他眉眼低垂,神色轻松,脸上虽然还残留着睡眠不佳的疲惫痕迹,但偶尔看过来的眼神却难掩温柔。如果自己蒙住耳朵,两只眼睛单单只看着他,也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想,这是肯定是一个爱着自己的男人,毋庸置疑,而一个爱着自己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做出故意伤害自己的事情呢?
的确,周晗的事情是让她觉得心里不舒服。当时,那个女人在她面前那么张扬地宣告存在感,偏偏温云起又凑在这个点出现在她面前,其实不用问,想也知道应该是周晗把他叫过去拿来示威的。
这样的事情,足够让一个女人生气。在爱情里,孙沐荷也会患得患失,而这一次更是前所未有地患得患失。所以,她关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