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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初的空气里还残留着冷冰冰的气息,那是冬天的余韵,袅袅不散。然而春天究竟是来了,解冻后的尘土,腥气儿悄悄地扬起,挥之不去。

    凌晨三四点的城市,灰暗的建筑在昏黄的路灯下掩着惺忪的睡眼安静地趴伏着。一辆出租车从旁飞速掠过,穿过被寂静笼罩的街道,顺着辅道拐上了北四环。

    车内,孙沐荷正在闭目养神。她下午才刚回国,却在机场就被张西西那个疯女人给拉去参加一个莫名其妙的party,时差还没倒过来就被灌了一顿酒,身体早就困顿不堪,只剩下脑子里还在热闹地滚着粥。

    张西西是她的发小,顶着前位艺术家的头衔,开了家画廊混日子,钱是不愁的,但家里的长辈提到她都是一声叹息。那个女人向来活得恣意潇洒。可今天,在鬼影憧憧之间,她脸上闪过的几丝神情,却让孙沐荷想到就忍不住心头发堵,正要细想,司机却突然频频急刹,车身左右狠甩了几下之后猛地停了下来。

    前方四车道宽的马路被四五辆汽车围了个半圈占着,仅在一旁留了一条车道,偶有车辆路经此处,都是缓缓靠近,再踩下油门轰然而过。

    出租车司机是个四十来岁的黑壮汉子,抖着手解开安全带,抽出一把胳膊粗的方向盘锁握紧了,回过头压低声音说:“姑娘,这情形不对。找着机会赶紧报警,千万别开车门。”

    孙沐荷早就警觉地睁开了眼,握紧了前方的椅背坐得笔直,满眼戒备,微醺的酒意已瞬间散去,一只手放在外衣口袋里摸着手机,脑中思绪飞转,判断着要不要按下那个快捷拨号键。

    突然间,后方传来引擎咆哮的声音,穿透了暗夜的冷清,迅速地靠近,丝毫没有减缓的意思,震得车窗嗡嗡作响,紧接着一辆黑色的dartzprombron出现在视线之内。坦克一样刚猛的车身从孙沐荷的车旁擦过时,卷起一股气流夹着尘土拍了过来,沙土粒落在车窗上簌簌作响。紧接着那车猛地一转,甩尾横在了前方,高大黝黑的车身像是暗物质,吸掉了周围泰半的光线,看起来神秘而危险。

    孙沐荷双眼一瞪,继而一眯,缓缓松开握着的手机,抽出一张钞票递给司机,柔声安抚道:“师傅您别害怕。是我一朋友找我有点儿事儿。您先走吧,他们不会拦着您的。”

    司机拿着钱,看了看她单瘦的侧影,又看了看前方嚣张的车阵,挣扎了一番,到底还是把钱往口袋一塞,开了车锁让她下车,然后便飞速绕道离开了。

    夜凉风紧,孙沐荷忍不住拢了拢前襟。她身上这件姜黄色chloe长外套下只有一件宝蓝色的露肩短裙,一双笔直的长腿泰半曝露在寒风里,一头栗色的长发也被风吹得斜过胸前,遮住了大半的脸,她不耐地甩甩头,露出两道英气的浓眉,一双长长的杏眼微微眯着,精致的眼妆和浓密的睫毛把她眼瞳深处的情绪遮得严严实实。

    马路中间横着的车都关了前灯,只余引擎隐隐约约地颤动着。稍后,一个一袭黑衣的男人从dartzprombron上跳下来。初时站在阴影里看不清脸,只能见到身量大约有一米九左右,高大健硕,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力量感,步伐极重,他一步步走来,尘土便在他脚下发出吱呀的呻吟。待到距离拉近,男人的眉目轮廓渐渐曝露在路灯的光线里,灯光在他的眉骨下方投下的阴影,让原本英挺的脸看起来晦暗而沉郁。

    看清了来人,孙沐荷眼中没有半点波澜惊起。后见男人离自己仅一步之遥却仍没有要停步的意思,她这才唇边挂上笑,先开了口:“温总,大半夜的,这么大的阵仗,您找我究竟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被称作“温总”的男人对她的话置若罔闻,高大身形逼近到离她鼻尖一寸的位置才堪堪收住来势。他低头俯视着她,落下来的目光格外沉。缓缓地,他抬手伸向她的脸,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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