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周老明察秋毫!”原本焦虑的张康见状,心头不由一松,借机高高的捧了把周老,一副小人得志的摸样。
崔莞全然不在意旁人的目光,也不理会张康的挑衅,一双墨眸始终平淡如水,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老者。
“周老请稍安勿躁。”她目光在众人脸上来回转了一圈,淡淡的开口道:“诸公以为,以阿莞的力气,能否将毫无知觉的李提拖入屋内而不留一丝痕迹?”
李提虽然长得不是三大五粗的摸样,但比起娇小的崔莞,也壮了不止一圈。
光凭崔莞一人,想将李提拖入屋中都极为难办,更何况是不留痕迹。
众人下意识摇了摇头。
张康没想到崔莞竟还敢为自己申辩,不加思索开口争道:“李提一早便出了事,眼下已经是正午,即便有什么蛛丝马迹也早被你清理干净。”
“言之有理”
周老等人深以为然,甚至不少人已经叫嚷着要按族规处置崔莞。
这山野小村虽杂姓共生,但村民却以周姓居多,村中一辈辈沿袭下来自是以周家族规为准,因而周姓嫡系中年纪最大的周老便成了村中最具有威势的人。
在众人看来,这恶毒的小姑子已经是穷途末路,可崔莞眼中却无一丝慌张,她勾了勾嘴角,忽的扬声道:“张家郎君既然愿意为李提作证,那阿莞自然也有人为证。”
随着她的话落,一名高瘦的中年男子自围观在院门的妇孺中挤进院子。
“周郎中?”看到来人,张康眼底的得意还未褪去,惊愕和慌张已经浮上面容,“怎,怎会是你?”
不但张康意外,就连周老等人也料不到,平素在镇上药铺做掌柜的周郎中会在此时出现。
“平建,莫非你也通晓此事?”周老人老成精,见崔莞请出周郎中,心中隐隐有了些许猜想,面色不由沉了下来。
周郎中先是上前给周老拱手行礼,而后看着神色惊慌的张康,冷笑一声,道:“您老多虑了,若是我早知张康起如此歹毒的心思,又怎会将闹羊花赊与他?”
闹羊花!?
周老面色大变,围在四周的人群也忍不住发出阵阵惊呼。
即便村里人不通医理,对闹羊花却是了若指掌,深山老林里少不得凶猛野兽,一些以狩猎为生的村民便用掺了闹羊花的饵食为陷阱,迷晕凶兽好捕杀。
但张康瘦弱不堪,手无缚鸡之力,又岂会去狩猎?
刹那间,众人看向张康的目光变了。
“你,你”张康面色青中泛白,他虽好吃懒做,却有几分小聪明,否则也不会将村尾那难缠的小寡妇哄得服服帖帖。
从周郎中出现的刹那,他便明白怕是要东窗事发了。
张康想叫嚷,想狡辩,张着口却吐不出半个字。
周郎中虽是旁支,但多年来常常予村里人施医赠药,威望不比周老低多少,有他开口,众人的心思一下就转变了。
崔莞亭亭玉立,静静的看着张康慌张中逐渐透出绝望的面容。
说来也真真好笑,李提时常做些鸡鸣狗盗之事,爬墙头听壁角更犹如家常便饭,上一世她不得已委身李提,却没少在他喝得酩酊大醉时听闻一些村中的隐秘。
周郎中看起来道貌岸然,实则同村尾的王寡妇不清不楚,恰巧张康也与这位年轻的寡妇有染,李提便是用此事威逼利诱张康,使得张康对她下此毒手。
崔莞垂下眼睫,掩去眸中一闪而逝的冷冽。
一早她将阿音扶上榻后,便出门寻了时常赶着驴车来回村镇之间走动的货郎,将仅有的几枚五铢钱尽数取出,托货郎寻由头将周郎中请回村。
随后又引着周郎中藏身那株大槐树下,果然碰上了自王寡妇屋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