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齐骑兵以逸待劳,意气风发,心存必胜的信念,而北魏骑兵则是如猛虎出于狎,抱着死战的心境。
两只队伍均是战意旺盛,一方是欲求必胜,另一方则是不计生死。
当张大庆槊倒第二个北魏骑兵时,就感觉到了这支北魏骑兵悍不畏死的精神。
那名北魏骑兵死死的抓住张大庆已经捅入他腹部的马槊,在巨大的冲击力之下,将他从马背上槊倒在地,然而,他仍旧是死不放手,马槊也不能再捅入半分。
张大庆虎口巨震,再不脱手,恐怕就要反伤到自己,只好脱手。然后他下意识的去拔腰侧的环首刀,却拔了个空。
那名北魏骑兵竟然奇迹般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原来槊尖被他腰腹间厚厚的板甲牢牢挡住,刚才张大庆的一捅之势,虽然给他的腹内脏器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但却没有直接致命。
那位面色已经变成猪肝紫的北魏骑兵,直接抓住槊稍,以稍为柄,以柄为稍,向奔驰而来的徐猛捅去。
徐猛手持铁矛,正在向一名落马北魏骑兵冲锋,却不曾想到旁边这么大一个隐患。
吴老三眼尖,一边大叫徐猛小心,一边连忙张弓搭箭,无奈马背上过于颠簸,羽箭失去了准头,只是射掉了那名骑兵的头盔,却丝毫伤到那人丝毫。
待徐猛发现,已经为时已晚,他想俯身躲过,无奈腿部受伤,太过僵硬,本应紧贴马背,却只能半俯了下来。
眼见那槊柄就要捅到徐猛的腰腹,但那槊柄突然失去了准头,堪堪从徐猛背部划过,吓得徐猛一身冷汗。
再看那名北魏骑兵,头颅飞起,失去支撑的身体缓慢摔倒在地。
而刚才那一道惊鸿刀芒,正是一掠而过的陈庆之手中的卅炼环首刀所致。
“好刀法,”吴老三扣住弓弦,连发两箭,心中由衷的赞道。
张大庆拿回马槊,对陈庆之微微点头,露出赞许的目光。
两千北魏骑兵在三千南齐骑兵阵中狼奔豕突,竟然将南齐军冲的首尾难以兼顾,然而自身也是伤亡惨重。
元英是北魏皇族中骁勇善战的一员猛将,长年以来与南齐的战斗中胜多败少,深得北魏皇帝元宏的喜爱。
但是自从陈显达北伐以来,元英吃尽了苦头,连战连败。枯守马圈城是不得已而为之,仓皇北逃更是不得已为之,从此处逃往鞍子营,更是不得已中的不得已。
作为主将,要不是部曲一再阻拦,他早就想以身殉国了。
但看到两千袍泽浴血疆场,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白白送死,他的血即便要留,也要为袍泽而流,即便要死,也要为袍泽而死,向北而死。
“竖起我的帅旗,让所有的兄弟都能看到,”元英狞笑道。
部将连忙出身阻止道:“将军,万万不可啊,这样一来,等于给南齐人竖了个活靶子啊!”
“死都不怕了,还怕当活靶子么,我就是要让兄弟们都能看到,我元英始终与他们在一起,哪怕是死,也会死在一起。”
南齐军中,胡松望着不远处那杆显得十分突兀的绣着元字的帅旗,心道,既然你元英一心求死,我就满足你,想罢对身边的传令兵沉声道:“传令下去,全力突击,捉拿元英,生死不论。”
正在两军杀得天昏地暗,尸横遍野的时候,一道银色的长龙在乌云翻滚的天空划过,“咔嚓”一声巨响响彻在众人耳畔。
紧接着,一场突入而来的暴雨就如同散了线的珠帘一般,哗啦啦,白闪闪,将众人的眼帘铺的满满,眼前数尺之外已然白茫茫一片。
这场殊死搏斗因为这不期而至的暴雨,将紧张的气氛,以及快速的节奏都放慢了下来。
这本应是南齐军将要有所斩获的时候,这场大雨淋透了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