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粉润的小嘴噘得老高,饱满脸蛋上泛着酡红,一团懵懂的孩子气中,隐隐透着一丝女人的妩媚。
小荷才露尖尖角。
那么早早立在上头的那只该死的蜻蜓,是姓杨的小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年纪相当……
顾显忽然一阵心烦意乱。他不该如此关注这一点,协议中清楚约定,在不对达成既定目标造成阻碍的前提下,两人应互不干涉。而她还算相当自觉,从签完之后,就再也没戴过那枚订婚戒指,也没再与姓杨的联系,只除了上回趁他远在加拿大,约着一起去取车。
他的目的从来只有一个,一劳永逸解决父亲没事乱结婚的问题。协议完成后,彼此各不相干,他应当会按照以往的计划,也是遵从祖父的期望,选择商业联姻,譬如唐家就是一个不错的对象;而她是否回归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不是他该关心的。
或许,这段时日,他有些太过纵容自己了。身边突然多了个青春貌美的女孩子,朝夕相对扮演亲密,而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上一回,她醉后无意的撩拨,他竟大为失控,险些没能刹住车,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直觉像是感知到了危险,红灯拼命闪烁,在前方标示出一道醒目的红线。一旦跨过那条线,事情就会变得复杂,变得不受控制……
楚湉湉的手腕还被他攥着,而他低垂着眼眸,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她试探着晃了晃胳膊,“……你怎么了?”
她一开口,仿佛按下了什么按钮,顾显像被烫到一样,陡然丢开她的手,忽地站起身,一言不发地大步走出了房门。
被大力甩上的房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楚湉湉吓了一大跳,那点酒意彻底醒了。她张着嘴,瞪着门,满心不可思议。
吃了唐小姐的爱心便当,回来就跟她摆脸色?
……什么嘛!有什么了不起?
她气得浑身颤抖,余光瞥见丢在地上的包,跳下床,从里面翻出从俞天娇手里截下来的小饼干。这是最后一袋,她本来想留给他,顺便旁敲侧击一下唐小姐的事情。
当然,她只是想知道,多了唐小姐这个因素,他希望她怎么表现,才算不违反协议。仅此而已。
不过现在看来,也没有那个必要了……还没开口,就这样甩脸色摔门,要是提了他心尖尖上的人,万一措辞不当,岂不是要被他用领带吊在水晶灯上?
楚湉湉火大地拆开袋子,抓起饼干,一块接一块往嘴里塞。饼干屑掉在胸口上,她伸手拍了拍,想起唐之曼胸前宏伟的波涛,一口气卡在喉咙口,差点被饼干噎住。
好容易咽下去,她左右四顾,扯过一个靠枕,朝着紧闭的房门砸了过去——
“臭男人!更年期!”
……
别墅隔音良好,外面完全听不见房里头的动静,可朱嫂用不着多敏感,也知道小夫妻吵架了,男主人脸色很差地去了书房,一直关在里面没出来。
直到次日,早餐桌上,情况也没有改善。气氛凝滞,两人眼下都有些黑青,视线毫无交流——主要是女主人完全不看男主人。
楚湉湉放下碗,对朱嫂道,“我上班去了。”从这里走到公交车站,要走好一会儿。万一错过了车,迟到了就不好了。
顾显指尖动了动,无视朱嫂拼命使过来的眼色。又吃了几口,他拿起餐巾,慢条斯理擦了擦嘴,然后才起身。
朱嫂揪着的心,在注意到他略显急促的步伐时,稍稍放松了下来。嘁,男人。
晨曦微露,绿叶上挂着颗颗水晶般的露珠,折射出阳光的色彩,各色花卉掩映在茂盛的绿叶间,微风送来宜人的清香。楚湉湉一脚踢开前面的小石子,转过花坛,嘴里念念有词,“臭顾显,再理他我就是小狗……”
“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