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堂兄所求何事?”看出了他的犹豫,便遣退身边的人:“你们到外头候着吧!”兰心寒梅便悄声退了出去,在花厅外候着。
林载书见没有外人在,才将个中情由缓缓道来:“事情是这样的......”
将自己所知之事和盘托出后,林载书才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也知道此事是家母异想天开,我也知道哪怕没有今夜之事,你也不一定会出事,我只求你放过家母这一次,我也知道她过于执迷不悟,只求你看在我们是骨肉血亲的份上,放过她吧!”
荷衣安静地听完林载书说完,嘴角的微笑也变得讽刺起来:“这次我放过她,她就能死心?”她可不认为崔氏是一个会妥协的人。
林载书也明白荷衣的意思,自己母亲确实不是一个这么容易就被说动的人。脸涨得通红,林载书也只能再次保证:“我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为家母求情,如若再犯,她便任由你处置!”
不过荷衣一想到自己花了一万两才救了他们一家回来,崔氏竟然还痴心妄想,要毁了自己,还想谋夺自己的家业,心中就咽不下这口气。
林载书见她一脸不豫地不说话,咬咬牙站起来,径直跪到荷衣面前!
荷衣看他这般举动,也知道像林载书这些书生是只跪天地君亲师,如今却给自己下跪,是何等艰难之事?深深叹了口气,将他扶了起来:“堂兄这便是逼着我答应了。”
林载书面带苦笑:“是我强求,纵使她有再大的不是,也是我的母亲。”
两人相对而站,荷衣想了许久,心中是真不想放过崔氏,无奈生活在这个重视名声与亲缘的时代,便只能让步:“我可以放过崔氏,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如果不给她点教训,她也不会长记性。”
林载书见她愿意放过自己母亲,心中十分感激:“只要你愿意放过家母,免她牢狱之灾,我便已是感激不尽了!”
荷衣见他也还算有救,便说:“即如此,我要求也不高,杖责三十后,每月初十,杖责十棍,为期半年;此外,要她每日到河边凿冰取水洗衣,直到开春。”
林载书想到如今天气这般寒冷,想到母亲用冷水洗衣裳到开春虽然是难了些,不过能免去牢狱之灾已是大幸,便只能应承下来。
荷衣见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便道:“我会让人看着的,少一天都不行。偷懒一次就杖责三十,你自己看着办吧!”
林载书咬着牙点头答应了,荷衣便让他回去了:“如此便是了,我会放过她这一次,不过另一个我可就不会饶过了!”本以为那小崔氏只是蠢,没想到还包含祸心,上次已经轻饶一次,这次说什么荷衣都不会放过她了!
林载书心中只是私心想救自己母亲,再者小崔氏与他并无牵扯,也不可能去为她求情,便点头表示他明白了,才又冒雪离开。
看着林载书离去的背影,荷衣微微叹了口气,若是崔氏能有个做母亲的样子,林家这三兄弟日子也能好些。她心中也是着实同情林载书。
寒梅引着林载书出去,兰心则跟在荷衣身后回房继续看账本。
被林载书的来访搞得自己看账本的心情都没有了,荷衣干脆就把剩下的工作都交给兰心,自己躺在贵妃榻上默默地思考人生,不,是想应对方法。
也不知过了多久,兰心的账都快算完了,荷衣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兰心轻声喊了她几声都没听到。兰心担心她是不是出事了,便走到跟前,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姑娘!”
荷衣这才如梦初醒,回过神来:“有什么事?”
兰心这才松了一口气,回到:“除了府城的账本还没送回来,其余的都已盘算完了。”顿了顿,又担忧地多问了一句:“姑娘这是怎么了,婢子刚喊了姑娘好几声都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