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初雪以来,大雪就跟不要钱一样接连下了七八日, 转眼就进了腊月。崔氏这次回到临水村才发现村里人现在有将近一半的人家都靠着二房过日子, 三郎竟然还年纪小小就考上了秀才, 二房更是做出了什么辣酱成了皇商!这回她才是真的知道二房如今不是随便能招惹的了。
崔氏在村里原就不受欢迎,这次还这么落魄地回来,临水村的村民就更瞧不上她了, 明里暗里地挤兑她。这日,崔氏就被几个想巴结二房的妇人嘲笑了一番,与那几个妇人吵了一架, 才气冲冲地回家去。
林载书见母亲这般气冲冲地回来, 浅叹一声, 心中对未来充满了迷茫。
崔氏眼红荷衣,心里恨得牙痒痒, 却又不知如何才能出这口恶气。可谓是打瞌睡的碰上了枕头, 上次那偷入辣酱作坊的小崔氏知道崔氏对二房有诸多怨言, 这天夜里趁着夜色便找上门来了。
微微晃动的灯影旁,小崔氏将自己心中歹毒的主意悄声告诉了崔氏, 崔氏一双大眼恶狠狠地眯成一条缝, 要是能把二房的财产霸占了, 再把二房踩在脚底,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崔氏当即决定跟小崔氏合作,两人又嘀嘀咕咕地说了好一会, 全然没有发现窗外趴着个听墙角的黑影。
大房崔氏的算盘二房这边自然不知, 近日家中还算空闲, 荷衣近来无事便带着兰心与寒梅住在城里,方便看顾县城的生意。坐在烧得热热的炕上,荷衣穿得单薄倒也不冷。炕桌上摆着一个插满红梅的青瓷瓶,荷衣靠着软垫细细看着许时最近捎回来的信,嘴角眉梢尽是藏不住的笑意。
刚将信看完,准备将信收起来,却听见外头传来嘈杂的声音。不一会儿,兰心便从外头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连身上的雪都没掸,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姑娘,许公子回来了!”
荷衣与许时的事并没有瞒得过身边的两个小丫环,这两个小丫头甚至还都被许时给贿赂了,平时送来的信跟物件都是她们代收的。
荷衣听完,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你说谁?”她生怕是自己听错了,不敢确信信中还说自己远在京城的人如今回来了。
兰心咧着嘴笑:“许公子,都到院外了!”
连披风都忘了披,荷衣穿了鞋就往外头走。兰心看着她这般跑出去,才想起来她只穿了一件薄袄子,赶忙拿着披风追了出去:“姑娘!披风!”
荷衣没听到兰心的声音,急匆匆的脚步刚走出房门,就看到身穿黑色大氅站在月洞门下的许时。
许时刚到院门口,就看到一抹熟悉的娇俏身影从房里出来,看到不远处昼夜思念的小脸蛋,许时加快了脚步向她走去。
荷衣见他加快脚步走了过来,脚下也快了些。
一把将她拥进怀中,赶忙将大氅分了一半给她,厚实的大氅底下,两人紧紧相拥。许时十分激动,也有些生气:“怎地穿这么单薄就跑了出来,冻着了可怎么好!”
荷衣紧紧被他拥在怀里,也不说话,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跳的飞快,要不是他炽热的体温紧紧环绕着她,她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许时见她不言语,也不再说什么,只将她紧紧地抱住,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将她揉化。
追在后头的兰心见姑娘被许公子紧紧地抱在怀里,偷偷抿着笑,便悄悄退下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荷衣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要回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你不是说要年后才回来?”
许时将下巴放在她的头顶,轻轻摩挲着,说到:“北疆雪灾,我奉三皇子之命到北疆去勘察灾情,路过临河,实在忍不住,才想来看看你,我马上就得走了。”
“雪灾?那你会不会有危险?”荷衣抱着他的手都紧了些,想起前世自己幼年经历过的一场雪灾,差点没冻死在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