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两条路”林黛玉索性放下自己手里捧着的书, 专心地回头看向顾水溶, 问他。
“静虚没被抓之前, 仗着自己是智能儿的师父,智能儿又年纪小不懂得反抗,所以私下眛了智能儿不少的月例银子。所以这第一条路, 就是我们把静虚贪的银子还给智能儿,她以后便离开水月庵, 是死是活都和水月庵没关系了。”
林黛玉瞥见顾水溶手旁的茶杯已经被他喝得见底了,便站起身走过去亲手为他倒满,嘴上还说着“只要她不傻, 就不该选这条路。”
智能儿的月例银子, 就算顶破天,还能有多少至多够智能儿在出庵之后,维持自己几个月的开销。她在水月庵之中除了念经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学过,自然没有什么维持生计的本事。就算她能够放下身段去做那些粗活累活, 但她和秦钟两人的事情被传得人尽皆知, 清誉名声被毁得一塌糊涂。谁要是敢雇她做活, 就是和自己的名声过不去。
顾水溶也不接过茶杯,而是握着林黛玉拿茶杯的手,抬起来喝了一口接着说“她要是不傻,就不会看上秦钟了。”
林黛玉重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有些奇怪地问顾水溶“你对秦钟的敌意, 好像很深。”
其实顾水溶哪有心思去在乎一个秦钟秦钟不过是他吃贾宝玉醋时殃及的那条池鱼罢了。顾水溶脸上的表情仍然庄重又冷静, “只是觉得他实在是太没有担当, 不配为男子而已。”
还不等林黛玉开口追问原因,在窗外偷听半天的折丹就忍不住扑棱着翅膀飞进来,跳到林黛玉手上,盯着顾水溶追问“为什么这么说”
顾水溶看着在林黛玉手上又蹦又跳的小麻雀,哑然失笑。他抬起头,想对林黛玉说话,却正好看到林黛玉脸上一闪而过的无奈与温柔。
他为林黛玉眼中的柔软而猛地一怔,突然感觉有酸涩而甜腻的回忆在自己的脑海深处徘徊,一切种种流淌回心脏处时,便又融成了一汪爱意。
顾水溶愣了片刻,直到林黛玉抬起腿在桌下轻轻地踢了他一下,对他说“问你话呢。”他才反应过来,窘迫地轻咳一声,接着说“因为智能儿昨日去找秦钟的时候,秦钟对她的未来毫不关心不说,甚至还竭力想要撇清自己和智能儿的关系。”
“我的手下去找智能儿,本来是想让她自己决定自己未来选择那条路。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呢,智能儿就对着他又哭又闹,哀求他带自己去找秦钟。我手下见智能儿那样子闹得实在是可怜,便只好回了我之后,让两人见了一面。”
林黛玉顺手摸过顾水溶写完的书信瞥了几眼,问“秦钟不是被他父亲捞出来了吗”秦家比起贾府来说,算是清贫。秦钟父亲秦业的官职,在京中更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官罢了。秦家没钱又没权,秦业能求着顾水溶答应放人,想必费了不少功夫。
“嗯。秦钟的罪名可大可小,如果判做诱拐少女的话,起码被判一个充军罪。可智能儿对秦钟有情有义,哪怕自己独自抗下所有罪名,也要保全秦钟。所以秦钟只被打了几十板子,便就没什么别的惩罚了。其实我本来没想那么早放了秦钟,可我那天去办差,刚好撞到秦业来衙上苦求。他都古稀之年,浑身旧疾了,却还要为自己不争气的儿子而来回奔波,我看着不忍,便先放了秦钟。反正四十大板挨下去,秦钟不死也要病上几个月,在家养病还是在狱中苦挨,都差不多。”
“智能儿哭着求着要去见秦钟,无非是希望秦钟能够娶自己,让自己以后有一个安身之处。”说到这里,顾水溶忍不住冷笑一声,“大概之前两人相好的时候,秦钟也曾经对智能儿说过这种承诺。所以智能儿才真的相信了。可是她不知道,秦钟如今自身难保,又怎么会有勇气来保全她呢”
秦钟被秦业接回家之后,秦业看着自己的老来子被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