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轮的劳作结束，从岗村的天空往下望，水田是一片枯槁光秃，像秸秆这样的废弃物都被堆在自家水田边上，有些等着拖出去当废料卖了，有些留着给自家烧柴或取暖用，还有一些处理不掉的直接露天烧了。

    汪珍是个熟悉农事的，知道什么时候收粮，什么时候农民该歇下来享受一段日子。她不会趁忙的时候过来插上一脚，等农人们歇了准备处理多余秸秆时，她来了。

    跟刘瑾一道在刘家红火热闹的田地上散步。

    汪珍一来就被这片种满作物的地吸引住，辣椒，白菜，扁豆品种很多，琳琅满目的，而且棵棵生机勃勃，看上去就十分水润鲜艳。

    甚至辣椒植株上挂了好多个细长末端尖尖的青色辣椒，其他两类也是，这样的再过两天就能收获拖到市场卖了。

    汪珍十分惊讶，“你是什么时候种的？长得这么好。”

    刘瑾浅笑道：“多亏你那些肥料啊。”

    “我要是知道我那些东西这么神我一定要勒索你，逼你给我永远提供秸秆！” 她十分神气地开玩笑，但其中又透着认真。

    刘瑾疑惑不解，“其实我有一事不明，秸秆虽然用处多，但大多都是附加用途，对你经营的养鸡场来说并无直接用途，为什么你这么热衷。”虽然她的热衷对刘瑾来说是好事，但不免想问上一句，毕竟秸秆作为粗饲料使用的话，也只能用在牛羊等反刍动物身上，与鸡无关。

    汪珍有些为难，“不瞒你说，早些年我就打算拓展业务养一些牛试试。”

    刘瑾颇为惊喜，“好事啊，你养牛，我给你饲料，你给我提供原材料。”

    她摸不清的目光在男人身上停留，最终叹道：“我要是真能这么干，也不会到现在都购进牛崽子了。”

    “资金问题？”

    汪珍摇头，淡道：“担心养了没人买，现在物资紧缺经济不好，南城老百姓口袋里的钱只够买些蔬菜瓜果的，只有那些比较富有的才天天有肉吃。我的鸡场一直没扩建就是因为这个，鸡肉猪肉尚且吃得困难，何况牛肉。”

    刘瑾，“没想过转卖到大城市去，沿海城市经济发展不错。”

    “想过，但那边太远，我的圈子都在南城附近的城镇，所以我打算近期出去一段时间，少则几月多则一两年。我手上的事暂且交给宜年处理，如果你有事大可以找他。”说完，她当着刘瑾的面朝远方正收秸秆路过的少年叫了一声‘宜年’。

    少年闻声转脸过来冲这边挥手，刘瑾看见的是一个瘦弱却干净的人。

    汪珍：“这是我最信得过的人。”

    刘瑾看着那个少年在后面催促运输者的样子，不知怎么地突然想起那个表面怯弱的柳中来。画面也就停留一时，闪出脑袋后便消失不见。他没太在意，与汪珍接着商量：“我也有一事。”

    “哦？”

    “村长找过我，说徐天那边缺货，他跟村长提议要将岗村所有土地耕种，再进行统一收购。”

    汪珍明白了，“也就是说你要更多的肥料。”

    “没错。”

    她思索良久，缓缓道：“可以是可以，就算我这边产量不足，我圈子里其他伙伴是能补差的，废弃物他们留着也是发臭，但我得提醒你不是所有作物都需要施肥的。”

    “这点我当然明白。”刘瑾本来也没打算真正靠这些，不过是走个形式而已。

    汪珍点点头，“那你最好跟你们村长商量做一份计划，嗯这工作量挺大的，恐怕你们一时确定不下来，而我上火车就这几天这样吧，我把这个事跟宜年提提，到时候你直接把计划给他。”

    刘瑾：“成。”

    商量完正事，谁也不愿再提这么压抑的话题。

    两人绕着田地走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