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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天冰寒,赵曙未去宫中,命人将公文拿回私邸批阅。因着年关诸事繁杂,他从晨起端坐于檀木书案旁阅览至午时,竟连水也未喝一口。随侍蔡得子立于旁侧研墨,脚麻手酸,见赵曙意欲搁笔,忙小心道:“殿下,该用膳了。”

    书房中烧着地龙,暖如深春。几株青梅用大黑釉瓷缸养着摆在窗前墙角,梅瓣飘落,溢出丝丝缕缕的淡薄清香。赵曙头昏脑涨,随口道:“去问问主母可否用了膳。”

    蔡得子回道:“娘娘并不在府上,宣暖轿去了刘府。”

    赵曙搁了笔,思及天冻地滑,搵怒道:“胡闹!”又起身推开雕梅糊纱窗,刺骨寒风裹雪刮面,不由得浑身一凛。缓缓的,心里似有难以言明的痛楚,重重的屯在胸口处,让他喘不过气。待回过神,才恍然忆起昨日与滔滔儿负气之事。

    蔡得子见赵曙怔忡立在窗前,吹得衣炔飘飘,恭谨道:“殿下小心着寒,让奴才把窗户关了罢。”见赵曙没有反应,连忙住嘴,不敢再说。半响,赵曙才道:“去地窖里拿一坛青梅酒来。”蔡得子忙道了声“是”,就躬身退下,一面吩咐厨房备膳,一面叫人去地窖拿酒。

    婢女们上了细茶果及几样下酒菜,玉霖将温酒壶置于红泥小火炉上,煮酒伺候。赵曙一杯紧着一杯,不出多久,就晕乎乎的往床榻上躺去,渐渐沉睡。恍惚间,只见有碧青色的身影立于跟前,他的眼睛似睁未睁,喃喃喊了一声,道:“滔滔儿”

    她伸出柔若无骨的手轻轻抚在他的脸上,他只觉得哪里不对,猛然一惊醒,犹带着惺忪的睡意,怒道:“谁允你进来的?”

    武氏觉得不自在,垂下手,过了片刻方道:“我听小厮说殿下吃醉酒了,就过来看看。”

    赵曙坐起身,武氏忙跪下去伺候他穿鞋,他喊道:“玉霖!”

    玉霖掀帘进屋,见了武氏,只当做没瞧见,福身问:“殿下有何吩咐?”

    赵曙只觉头痛欲裂,一手撑着榻边,一手抚着额头,望着对墙上挂的一幅顾恺之的女史箴图,在晦暗的天气里被映衬得黯淡无光。他愈发冷淡道:“越来越没有规矩了!”玉霖知道是指武氏未通传便私自进屋之事,不敢狡辩,只跪下叩首道:“奴婢知错,请殿下责罚。”

    周围静了下去,窗外阵阵风雪之声,如有破竹之势。赵曙不开口说话,玉霖和武氏就只能一直跪着。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道:“你回去吧,往后若没有传召,不许擅自来大院。”

    武氏睨着赵曙脸色,如同暴风骤雨前的寂静,阴沉得骇人。她不敢说旁的,支起跪乏的膝盖,福身道:“是。”正要回转,忽觉头昏目眩,就一头往赵曙怀里栽去。赵曙将她扶起,露出愈加厌烦的神色,武氏心惊胆颤,连忙躬身告退。

    玉霖伺候赵曙宽衣,穿戴完毕,正要出去奉茶来,赵曙望了望窗外天色,问:“主母回府了么?”玉霖忙止步,道:“还没有。”

    赵曙想了想,道:“你支几名侍卫,去刘府接主母回来。”

    雪这样大,他到底是不放心。

    天色越来越晚,滔滔儿却还未回府。赵曙两眼发涩,心神不宁,连公文也没法批阅,时不时看看窗外,背着手在书房中左右踱步。屋里地龙烧得滚热,他只穿了件青绿儒袍,身上却薄汗四起,黏腻得难受。他喊道:“玉霖!”

    玉霖在侧屋中守着,见赵曙喊人,就忙不迭进屋,问:“殿下有何吩咐?”

    赵曙不耐烦道:“主母怎么还未回来?天都快黑了!”

    玉霖忙道:“我再遣小厮过去问一问。”说完正要退下,却见赵曙提步,道:“算了,我亲自去。”他是怕,滔滔儿还跟小时候那般,动不动就离家出走。又下着雪,她身边除了跟着几名暗探,就只有两个不抵事的婢女,大雪纷飞的,若真有什么,他还不被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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