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胡家老宅,朱祁钰、吴成晟、胡之灏、胡之骥四人相对而坐,屋内静的令人心惊。
朱祁钰悄然看着三人的面色,心底杂乱如麻。胡之灏跟胡之骥明显强压着怒意,而吴成晟则紧紧攥起拳头,咬着牙又松开。
“我已下令任何人不许再多说半字,然错已铸成,不敢奢求大家的原谅,只求能让我继续跟大家一起找回澜儿。”朱祁钰言辞恳切,不论何种原因,郕王府与胡家,已有不可消除的隔阂了。
胡之骥张嘴刚要说话,被胡之灏按住手臂,摇头着头拦了下来。非常时刻,他们必须得到郕王的帮助。
胡之骥颓然,一掌狠狠拍在桌上,恨恨道,“会是谁做的!被我抓住,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吴成晟抬头,与胡之灏的目光相触,心底的猜测又清晰了几分。“郕王,你有何看法?”
朱祁钰蹙眉,略有些迟疑,片刻后,黯哑的声音道,“王振。”
众人皆沉默。
是了,那样锱铢必较心狠手辣的人,如何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戏弄?朱祁钰已被逼迎娶汪氏,胡潆再三提醒吴成晟要小心再小心,却惟独忽略了胡澜。
“能有胆量将人自胡府骗出,于闹市中销声匿迹,以郕王府、尚书府、神机营三方势力都找不到半点线索的人,整个京城,除却王振,还能有第二个吗?”
吴成晟颔首,“若是他,会如何对待澜儿?”
众人面面相觑,却谁也不敢说出心底的恐惧。王振之毒辣,满朝闻名。落在他手里的人,除了兵部侍郎于谦,没有一个能全身而退的。斩首,甚至已经是最慈悲的死法!
良久,吴成晟强压住恐慌,细细梳理着他的推断。“若是王振,我们便决不可再如此明目的寻人。所有真实行动必须转入暗处,由绝对可靠的人负责,明里做出个样子给王振看便罢了。”
他看着面色颓然的朱祁钰,“郕王殿下,烦请动用殿下的亲信,打探王振近来的行动,接触什么人,去哪里,做什么,越详细越好。”
朱祁钰颔首,“好,一定做到!”
“二位胡兄,”他转向胡家兄弟,“此事仅仅是推测,请一定不要慌乱。胡夫人已经心力交瘁,断受不起任何刺激了!”
胡之灏目色凝重,“是,澜儿有确切消息前,我们定会安抚好胡家,不会让奸人寻得半点罅隙!”
吴成晟起身,向众人深深鞠了一躬。“此事因晟而起,晟即刻回营,安排探子暗中打探消息。紧急时刻,神机营一定全力相助!晟以项上人头作保!”
几人分头行事,因着有了明确的方向,得到的消息本应更多更准确,但不知为何,却依旧迷茫。
吴成晟细细看着朱祁钰带来的王振的行踪,除去日常在宫中随侍,王振在宫外的府中亦没有接触过可疑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与他无关?不可能!他一个人的直觉有误,不可能四个人都判断失误!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哪里呢?
吴成晟蹙眉,恍然间发现了最大的破绽。
“郕王殿下,澜儿的事是否已经传到宫里?”
朱祁钰目色凝重,“不错,昨日皇后娘娘还私下问我怎么回事,我也不好多说,只告诉她澜儿出了事,不要听信谣言,我一定会尽快把她找回来。”
吴成晟颔首,“这便是最大的破绽。澜儿的事已经满城风雨,皇后娘娘处于深宫之中都已经知道。王振之前被我们如此戏弄,绝不会善罢甘休,如今澜儿出事,他竟连推波助澜的事都没做,不是太奇怪了吗?”
朱祁钰沉思片刻,“可即便是他做的,我们要如何入手查找澜儿的下落?”
“调查他亲信的爪牙,王振这些年横行霸道,手下必定有不少死士,查查他们,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