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成晟定定瞧着面前有些慌乱的人,白皙的皮肤如凝脂,一双娥眉妩媚中不失英气,尤其一对玲珑的眸子水灵灵的盈动着,似有千言万语,却紧张的无从说起。
他皱皱眉,微笑着摇头。
“晟哥哥,你忘了吗,七年前,在赤城,我们交换了信物,还有,遇到伯颜帖木儿”
吴成晟的剑眉皱的更紧了,他敛起笑意,正色道“小姐怕是认错人了吧。吴某七年前已在大同军营,如何去过赤城,更无从与小姐交换信物。”
他顿了顿,“至于伯颜帖木儿”犀利黑亮的眼睛扫过怔怔的胡澜,“他乃是瓦刺可汗的弟弟,小姐莫不是要污蔑吴某通敌叛国?!”
胡澜愣在当场。怎么,他全忘了?!
她迟疑的摘下佩戴了七年的玉坠,缓缓走到她面前,双手呈着给他看。
“晟哥哥,这是当年你给我的玉坠,自己的东西总还认得吧。”
吴成晟警惕的看着胡澜,阴骘的眸子掠过纤纤小手中的那抹翠绿,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胡澜急急赶过去拉住他,殷切的眸子盈盈的瞧着他。吴成晟大力拂开她的手,带着微愠的语调低低呵斥着“小姐请自重!”
自重?!
她等了他七年,找了他七年,他终于再次出现,却装作不相识,要她自重!
“弗晟,你敢说你真的忘了?!七年前我自与你一别便苦苦等待与你的重逢,如今你真的要装作不认识我?!”
急促的质问中已略带哽咽,眸中的氤氲更是清晰可见,吴成晟看着却丝毫没有怜惜的意思。他怒目圆睁,退后几步与她隔出足够的距离,低沉的男音伴着浓浓的不耐烦。
“小姐,吴某说过了,你认错了人!”
胡澜不知自己怎么回的家,不知何时睡着的。吴成晟的冷漠与弗晟的笑意温暖重叠在一起,让她分不出现实与过去。
朦胧中仿佛听到箫声,抬眼望去她的晟哥哥正一身战袍,茕立于月下。
她奔向他,问他还记不记得当日的那个小女孩,问他有没有还留着当日收下的她的金锁。弗晟却一脸茫然的看着她,客套有疏离的欠了一礼,“小姐,抱歉,你似乎认错了人。”
她急忙掏出玉坠给他看,却发现玉坠已不在身边,慌忙间抬头看向晟哥哥,也已没了人影。月色如水,却照不见来路,找不到当日倾心的少年。
胡澜一早起身,梳洗完毕进了宫。她还要去找她最亲厚的钱姐姐,当今圣上最钟爱的钱皇后。
钱皇后一脸嗔怪的瞧着没精打采的胡澜。“越发长进了,出去玩都不告诉姐姐了!是怕我跟你要礼物不成!”
胡澜赔笑,“姐姐又说笑,皇上对姐姐恁的好,什么稀奇东西你这坤宁宫里没有,且莫说奇珍异宝,就连烽火戏诸侯,只怕咱们皇上也舍得!”
钱皇后被她说的脸一红,气的起身移到她跟前,伸出涂了粉嫩嫩丹寇的食指戳她的脑门,“小妮子,嘴皮子这样刁蛮,且脸皮也厚实,看你今后嫁了人,婆婆怎么管教你!”
想到七年来了无音信的大漠婆家,胡澜下意识的把手放在胸口捂着晟哥哥的那枚玉坠,苦笑着,“婆家?还不晓得在哪里呢!”
钱皇后别有深意的笑了笑,“胡尚书的小女儿心思灵敏,机智过人,又有倾城之貌,去尚书府提亲的人该把门槛都踏破了吧。不过估计我们胡大人也瞧不上这些纨绔子弟,定要为你觅个德才兼备的倜傥贵公子才是。”
胡澜也不脸红,撇撇嘴未置可否。
钱皇后见她这样便又跟了一句,“澜儿,你瞧我们郕王如何?年初为了迎周从珺入府,他可着实跟皇上别扭了一阵子呢!至今郕王府王妃的位子还空着,你就没兴趣?”
“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