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窑的气窗里透出一丝的光线来,门一开小妹英子走了出来,看到苏小成问:“你来啦,尕哥”。“来了”,苏小成答应着。“那到大窑里吧,哥一个人睡。”英子说。“爹呢”?苏小成问。“爹打抹完地就到白银去了,可能再过几天就回来了”,英子说。“呃”苏小成答应着便推开大窑的门进去了,他的哥哥苏小军摸索着划着火柴点亮了煤油灯,然后回到被窝里听收音机。
“尕哥你饭还没吃吧,要不我去给你做”,英子问苏小成。
“有馍馍吗,有的话吃些馍算了,这么迟了”,苏小成说。
“馍馍有,我昨天刚烙的”。说完英子到厨房里,端来了两牙子馍馍。看来英子已经学会烙锅盔了,火色还挺好的。然后又拿来大瓷碗和筷子,又到厨房端来一盘咸菜和一盘腌酸白菜,把这些一一摆到炉台上说:“尕哥你就泡着吃吧”。
苏小成“嗯嗯”地答应着,抓过馍馍,掰成小块,放到大瓷碗里,又夹两筷子咸菜和酸菜放进去,然后浇上开水,连汤带水一起吃了两大碗,肚子里一下子舒服多了,那咸菜酸菜可比工程队的瘸子面好吃多了。两碗下去他还想吃,但肚子实在撑的不行了,只好作罢。看着他狼吞虎咽地吃,英子说“尕哥你先吃着我去睡了,有些冷”。“呃,你去吧,苏小成说着才发现屋里没生火,真有点凉。苏小成吃完,碗筷也没收拾,拉开被子,脱了衣服钻进去就睡着了,半夜里也不知道几点,睡梦里他感到嗓子里如火烧一般,身下炕也很烫,他醒了,他知道那是咸菜吃的太多了,爬起来摸着火柴点亮油灯,从电壶里到了一碗开水喝下去,感觉舒服了,才又睡下。
第二天早上苏小成被苏小军的收音机声吵醒的时候是六点半,收音机里正在播送《新闻和报纸摘要》,在被窝里听了一会新闻,看到门缝里有亮光透进来,再加之尿又憋的慌,苏小成便起了炕,到南边的水平台上去,那里是厕所和粪堆。在撒尿的时候,他被一阵狗的撕咬声吸引,顺着声音看过去,梗沿下对面大阴山的地里有一群狗在那里,时而撕咬,时而追逐,时而又聚在一起玩耍。深冬时节,正是狗发情的时候,所以狗们经常会聚在一起,那些牙狗们时常会为挣草狗咬的血肉模糊。老远的看身影,苏小成家的萌腾子也在其中,不过苏小成并不担心他家的萌腾子,在这些狗里面萌腾子可是最大最威猛的,虽然他它的一条前腿受过伤,但依然动摇不了它狗王的地位,它的子孙可能以遍布方圆几里地了。
萌腾子是苏小成上小学五年级的那一年父亲从亲戚家捉来的,刚来时刚刚满月,只有脚大的一点点,全身乌黑,四条爪子却是金黄金黄的,乌溜溜的两只小眼睛上面各有一个黄点,全身肥嘟嘟的,很萌,所以苏小成就给它取了个名字叫“萌腾子”,不仅萌,还要活波。萌腾子确实也像希望的那样快速生长,不到半年就已经成了全庄子最大个的狗,虽然给它吃的只是猪吃剩的食,还有少量的煮洋芋和不小心放馊的剩饭以及干馍馍,每年只有腊月里杀猪的时候才能吃到一些猪下水以及刷锅水这样的腥荤。萌腾子不仅个大,还十分的有灵性,小时候苏小成拿一些馍馍或者洋芋等吃食训练它接东西,一接一个准,只可惜后来有一次苏小成放学后准备去铲草,所以一手拿着馍馍吃,一手拿着铲子,萌腾子围着他撒欢,苏小成便掰一些馍馍抛给它,后来心血来潮把铲子抛了出去,萌腾子一跃而起去接,当它发现不对劲,立即将头偏到一边,可铲子却剁到了前右推的大节上,萌腾子一声号叫,跑到草垛下,地上留下一串血点子。苏小成知道那铲子是父亲拿那种商店里卖的镰刀刃自己加工的,特别的锋利。苏小成赶紧去察看,萌腾子爬在地上用最舔伤口,伤口很深,可以看到骨头。萌腾子一边舔,一边发出呜呜的吼声,眼里充满了怨恨。苏小成赶紧到家里找来春天里老三哥给他家谯猪时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