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喘不过气来,座位上有的人居然在抽烟,车厢里充斥着浑浊的烟味和人的口气。票员一边大声指挥乘客上车,一边麻利地卖票,问清楚了乘客的目的地,报上价格,收了钱,然后找零,再撕了票,连同票和钱和一起给乘客,整个过程烦琐但又不乱。上一个站上来的人的票还没卖完,又到了下一站,车门一来乘客一拥而下,上的也是一拥而上,突然票员拉住一个即将跨下车门的人问:“您的票呢?”“票这不是才买嘛,”说着那人将一个硬币扔给票员,头也不回地走了。票员大声的传着:“还想白座,什么人沙”。
车子磕磕绊绊走过几条街,终于在一个叫文化宫的站上,麦子哥带着苏小成下了车。他俩扛着行李往前走了一段,便是一个工地的大门,工地大门敞开着,有卡车拉着东西驶出来。麦子哥和苏小成走进大门,门房里一老头大喝一声:“足洒地”。
麦子哥大声的回答:“足活地”。
老头又喝问:“谁的人”。
“老魏地”,麦子哥喊到。
“是北山小魏的人?”老头走出房闷问。
麦子哥笑着说:“正是北山老魏的人。”
“去吧”,老头说:“老个屁,三十岁不到,比我儿子还小”。
“再小也是喔老舅,以后叫你张爷还不行?”麦子哥边说边带着小成往里走。
这是一个很大的工地,几幢楼同事在建,已经封了顶,院子里到处是一堆堆各类的建筑材料和工具,一台大型吊机矗立在院子中央,在许多的材料堆和低矮的工棚前显得鹤立鸡群。麦子领着苏小成七拐八弯穿过那些乱七八糟的物料堆间的小巷,来到了两排门对门的低矮的小房子形成的小院子里,院子里满地污水,散发着阵阵食物腐烂掉的馊臭味,苏小成嘬嘬鼻子,跟着麦子哥进入一间房子,房子里很暗,一盏白帜灯泡发着昏黄的光,房子里迎门一阵很强的脚臭味,苏小成差点吐了。房子靠墙用钢管支了一排高低床,床上胡乱堆着大家的被子,脚地上,是各种布鞋雨鞋和球鞋,还有很多的铁锹铲子抹子之类的工具。
“我们就住这里?”苏小成问麦子哥。
“是呀”麦子哥说:“先把东西放这儿吧”。麦子哥把行李卷放到一张空床上然后带苏小成去见他的工头舅舅老魏。原来老魏就住在隔壁的工棚里,只不过他自己一个人住一间,一样的土地面,一床一桌,简单但干净。老魏也不老,二十八九岁的样子,穿衣打扮也是山里农民的样子,三七开分头,灰白色夹克,蓝色板裤,黑色皮鞋,比起山里种地的干净洋气,跟乡政府的干部差不多。
“麦子回来了?”老魏先发问。
“是,老舅”,麦子说。
“家里还好吗。”
“是,还好”
“呃,那他是”,老魏用下巴指着苏小成问麦子哥。
“嗷,他是我的兄弟,就是夏天家里出事的那家的,您应该听说过。”
“嗷,听说过,挺惨烈的,那你带着他来是
“他主要是想干活,您看家里现在一包糟,他也呆不住,也不能一直呆着吧。”
“那倒也是,”老魏好像自言自语也像对麦子和苏小成说:“你看这到了这半会,上了冬也就没洒活了,只是你把他已经带来了,也不好打发回去,那是要老乡骂我的,这样吧,你先带他去把床铺好了再说。”说着老魏把目光转向苏小成:“搞副业苦呀,可你也没办法,先去铺床吃饭,完了睡上一会,下午干嘛听我通知你。
麦子和苏小成“是是”地答应着退了出来,回到宿舍里,把行李打开来,铺到那一块空床上,将吃饭碗和刷牙洗漱用具找地方放好,就算安排停当了。“先躺一会,待会吃饭我叫你”。
爬上床去,一会儿苏小成就迷糊了,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