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成和麦子哥奋力挤上车,其实车上人并不多,他们居然一人座了一个座位,还有那么几个站着的,他俩都庆幸上的及时。车子吼叫着开动了,车里的气氛也轻松了下来,认识的人相互闲聊着,有人还点起了旱烟,车里便烟雾缭绕,驾驶员和买票的乘务员也不管这些,并且驾驶员自己也抽着纸烟和乘务员大声说笑着。车子一路摇摇晃晃,车外黄尘滚滚,如喷气式飞机飞过天空一般。车子磕磕绊绊行驶了大约半小时后终于拐上了柏油马路,一下子轻快了许多,平稳了许多,可是车里的气氛却凝重了起来,走过的人都知道,下来的路并不好走。这是一条解放不久修的战备路,多沿山区穿行,有些路段非常的危险,就像现在走的这一段,叫皮带沟,山大沟深,有的地方在修路以前只有一皮带寛,过去没路,只有人走的羊肠小道。有个地方叫“稀屎崖”据说在光滑的石崖上,只有几个刚能放下一个脚的石窝和石坎坎,人们踩着这些石窝石坎,小心翼翼的侧身通过,抬头看是直上云霄的山峰以及挂在半崖上,仿佛随时就会掉下来的嶙峋的怪石,望下看是幽深的河谷,深不见底,那下面好像有水,闪着幽幽的光,若脚下稍有不慎掉下去,那就是粉骨亡身,万劫不复。听说有胆小者爬上这里,吓得大小便失禁,所以叫稀屎崖,也有说经过这里能把人的屎吓出来。总之这一段很危险,即使现在修了泊油路。记得那次座拖拉机经过,当大家抬头看到悬在空中摇摇欲坠的石头时,禁不住头皮发麻,发出一阵阵的惊叫声。这次是有棚子的大轿子车,由于顶棚遮挡看不到正上方的石头,不过山谷中巨大的汽车轰鸣的回音和暗淡的光线也很令人恐惧。过了稀屎崖,也就到了皮带沟的沟口,眼前一下子豁然开朗,阳光明亮了,山脚路边台地里出现了只有川区才有的包谷,六月的时候翠绿欲滴,现在已是一片枯黄被人们采去棒子的植株虽然挺立,但叶子耷拉着。
车子一出皮带沟,便奔驰在川区的大道上,眼前是和山里大不一样景致,平整的水浇地,水渠边上巨大的杨柳树和稠密的错落有致的红砖瓦房,还有繁华的镇子,这些都是苏小成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虽然几个月前走过一次,但这次依然很惊奇。一路颠簸,人们渐渐地睡着了,抽烟的少了,车厢里安静了下来,麦子哥也打起了盹,但苏小成却一点睡意都没有。他对车窗外的一切都感到新奇,在人们的呼噜声中,他一路睁大眼睛往外看,好像生怕漏掉什么似的。
虽然夏天里来过一回川里,但那一会只顾考试,三天时间都待在学校里,而且天气热的要死,都没顾着仔细欣赏美景,这一次因为是第二次,所以看的更仔细了。在出坡跟镇不久,他居然看见了奔驰的火车,在交叉路口从汽车头顶上呼啸而过,吓了苏小成一大跳。汽车驶出桥洞后苏小成回头向后望去,火车依然在桥上行驶,这下看到了火车全貌,原来火车轮子也不大,速度也不快,只是很长。苏小成在意火车轮子的大小,是因为小时候老五爷讲故事,有一次讲李世民游酆都城,不小心打开鬼门,那些饿鬼一下子冲出来,李世民慌忙之下顺手拿起旁边的一个火车轮子才堵住。苏小成知道老五爷是在瞎胡诌,李世民那会没有火车,自然没有火车轮子,老五爷也没见过火车,老五爷只是这样编故事哄他们这些孙子们一笑罢了。只是苏小成自己也没见过火车,影响中只是轮子可能很大。
虽然是川里,但也不是一马平川,其实也只是山间谷地,车子时而还会翻山越岭,只是这些山比北山低多了,每翻一座山都会有不同的景象。突然苏小成看到了一条河,一条很大的河,河上还架着一座拱桥,河书上说的赵州桥很像,一大拱,两边各又两个小拱,看样子那桥也很有些年程了,那上面居然跑着火车。虽然他在书本上学过赵州桥c南京长江大桥,读过的“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可他依然担心:那要是桥塌了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