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泊先生的葬礼订在次日早晨, 笛梵和裴守易下飞机直接买了到美国的机票。
参加完胡泊先生葬礼,笛梵跟安东尼单独聊了会儿, 安东尼情绪不是特别好, 但笛梵觉得他瞬时间成熟不少。
送笛梵出去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安东尼开口了, 带着请求“师傅, 我希望你留下来, 不需要太久。”安东尼知道永远将笛梵留在身边不大可能, 她属于外面等她的那个男人,不会属于他。
可是现在他很需要她,真的很需要。
笛梵抬头碰上安东尼的目光。
他的目光是请求也是迷茫,像个迷失在十字路口的孩子。
还有一些别的情愫。
笛梵礼堂出来,裴守易半靠在礼堂白玉围栏上, 一手插兜,另一只手举着电话讲, 见笛梵出来, 匆匆结束电话,修长的腿跃着大步迎上笛梵,把搭在臂弯的大衣披在笛梵身上, 关心道“当心着凉。”
“还好。裴守易我们一起走走吧,好久没有在雪地里慢慢走了。”笛梵笑着拢了拢披下来的大衣。
裴守易点了下头,从兜里掏出一双厚实的手套给笛梵套上, 牵着她和她十指相扣。
纽约下着雪, 洁白的雪花朵朵从天飘落, 整个街道都被雪白笼罩,不时,笛梵和裴守易的肩上、头发上都积了薄薄的一层。
“裴守易,”
一会儿,笛梵轻喊一声。
裴守易嗯一声,扭头看着身边的笛梵,他深邃的眸子在雪帘中更为深邃。
笛梵舔了舔凉凉的软唇,不知该如何启齿。
如果她现在是一个人,她不需要这般犹豫,但现在她肚子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是她和裴守易的,是她最爱的人的。
她开不了口,她不敢肯定裴守易会不会答应她接下来要说的事。
笛梵不敢抬头,她感觉到了头顶上那两道来自裴守易的冷光,要将她融化在这冰天雪地。
半晌,裴守易启齿了,“需要多久。”低沉又平淡。
笛梵牵了牵嘴角,一阵才开口,给了他准确的数字,“半年。”
裴守易呵一声,冷笑,“所以意思就是接下来的半年你都要待在这边,而我作为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都没有权利看到她一点点在你肚子中成长起来笛梵你有没有想过我想过我们”
最后寂静的雪中只有裴守易低沉的嘶吼,他手上的力度很大,捏得她生疼。
笛梵抬眼看着裴守易,眼泪吧嗒大颗大颗滚落。
不是因为裴守易捏痛了她,她手套那么厚,根本不痛。
想过,一直在想,想要和你,和一家人好好在一起。
笛梵哭了,一双解决带着想要解释的眸子在裴守易眼前挥之不去,心猛地抽了下,刚刚凝固起来的心顷刻融化,他转身双手捧住笛梵的雪腮,吻直逼她冰凉凉的唇上。
撕磨、肆意的掠夺,重咬。
是愤怒,更是无可奈何。
对她的无可奈何。
一场较量结束后,笛梵软绵绵的靠在裴守易怀里,双手还紧紧揪着裴守易的衣领,轻喘的气息在深雪中形成一道道可见的气体。
她舔了舔还残留着裴守余温的唇,轻轻说,“裴守易,胡泊先生对我有恩,我不能眼看他一手打造的公司倒下。”
胡泊先生对笛梵的好,裴守易岂会不知,但裴守并没作声。
笛梵仰头抵在他的下巴,嗓音提高几分贝,“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等这次结束了,我和胡泊先生公司解约,胜远那边我也不管了,尽快把手上的项目交出去。以后都待在你身边,相夫教子。”她并非说说,她愿意为了这个男人放弃现在的一切,过着平凡又简单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