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撒在顾子安身上, 仍带一丝暖意, 可他却似感受不到一般, 脊背泛起凉意。
他只记得几杯黄汤下了肚后, 脑子便开始混沌, 一时不免想起前尘旧事, 心有余悸。
他整个人溺在情绪里,不可自拔,咋见小冉, 便情绪激动了些他脑海里还当那些全是做梦,才这般放肆。
这会, 认知被颠覆, 他突然想不起, 自己还有没有说些旁的不该说的。
他勒住马,心下有些忐忑,“我这不是醉了么,说些胡话也未可”
敷衍。
小冉半点不信他的话,她伸手将他绷得直挺的身子扭过来, 眼神探究地盯着他, 容不得半点含糊。
只见身前的人那端正俊朗的五官虽力图保持严肃,但眉眼还是透出些许紧张来, 甚至视线不大敢与她对视,只瞟了一眼就低垂往别处看去。
这般神态, 只在他含混的时候出现。
还敢说不是
小冉心里再笃定不过, 语气强硬, “都道酒后吐真言,你快些老实交代了。”
顾子安默,还没琢磨好要怎么说,便又听得小冉道“我才下定决心要跟你好好过,你就这般待我。今日,你若不实话说了,日后,咱们再没有别的可能,只当那客客气气的夫妻便好。”
什么情意恩爱,皆做流水。
“不行”这剂药下得狠,顾子安猛地呛声,反应激烈。
浓眉轻蹙,神色带着不赞许,在生气小冉将这等绝情话说得如此随便轻贱,张口便来。
他黑眸紧紧盯着小冉,里头锋寒浮载,眼神锐利,似想逼小冉收回这话。
若搁昨日,她或许会念在她与顾家不和睦的情况上,退上一退。可如今有恃无恐,加之怒火汹涌,自是无惧,哪里愿意退半点。
她回视他,澄明水眸写满不乐,面儿紧绷,神色肃廖。
这是铁了心肠要逼他呢。
顾子安手指轻拢,好一会才轻叹声,眸中寒芒暗褪,“罢了。”
他看着面色半点不松的爱妻,先行示弱,“你既然想知道,那我也不瞒你。”
“原先,我也不过是怕你神伤,才没敢说真话。你呀,日后也不必说这种话来膈应我,我”
“那你快说。”小冉对他的话不为所动,趁机截断催促。
顾子安未出口的话便这样哑在嗓子里。
他神色讪讪,“罢。”
“一切安好,确实有谎。”想到往事,顾子安原先轻拢的手不由握紧,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嚓声,手背青筋冒起。他轻敛下眼皮,声音低沉,“上世,球球一一自你走后,一直哭闹不止,无论我怎么哄,都不肯罢休,不过几天光景就瘦了一圈,一一有回还背了气,差点就要随你去了。”
小冉心猛一紧,不敢置信中夹着浓郁的心疼,“什么”
“好在,大夫救得及时。”顾子安缓了口气,待情绪稍平复才又继续说,“我无计可施,只好将岳父岳母请来。到底是岳母有法子,两人虽还哭,却不似前头一般不止不休。拢了近两个月光景,两人才罢休。”
小冉心里如被石头堵住,沉甸得她难受。
她这一对子女,最是懂事,也最爱与她亲近。往日里,两人若起了意,总会搭对着来磨她,央她动手给他们做各样小玩意或吃食,不自觉便养馋了他们的嘴,隔三差五就要来央一遭。
可自打她病后,两人都很乖巧,再不提这茬,甚至很体贴,总是伴她身边陪她说话解闷。
她曾经设想过无数种想法,想她走后,一对子女会如何。
她不是没动过这样想法,但每每起个头便会打住,不敢再想下去,甚至还会安慰自己顾子安与子女也亲厚,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