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僧人转身瞧了苏绾一眼,口气很是生硬:“女施主,这寺中可不止住了您这一位香客,要是打扰到其他贵客,贫僧的罪过可就大了。”
苏绾指着他气道:“好一个巧言令色、刁钻跋扈的假和尚!我瞧这映月寺香火凋敝,厢房破旧,感情这香油都抹你嘴上去了!”
那和尚闻言有些微恼:“此乃佛门圣地,还请女施主慎言慎行!”
苏绾气急,偏偏又想不到说辞,正值进退无路时,身后响起了一个清润而熟悉的嗓音:“常言道,一方神明受一方供奉,食一方香火庇一方康泰,佛门大开、迎来送往,渡的是芸芸众生,怜的众生皆苦,积的是无量功德,将信徒拒之门外的和尚,我倒还是第一次见。”
“就是就是!”苏绾一手叉腰,语带鄙夷,“你们能赚那黑心银子,菩萨可受不起那黑心香火,赶紧将人放进去添两柱香,可别寒了菩萨的心!”
那对夫妇顺着声音看到了一个明眸皓齿的妙龄少女,那少女极美,淡扫蛾眉,美目流转,宛如嫡仙般飘逸出尘,眼尾落了一颗婉转动人的朱砂痣。
苏鸾的目光恰好迎上那位妇人,见她一身粗布长裙,髻上仅有一支样式老旧的银钗,只是那簪上别了一串含苞欲放的桂花,瞧着很是别致。
两人目光轻轻一触,苏鸾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接过了妇人手上的竹篮,微微颔首道:“既有恶犬拦路,两位便就此止步罢,香烛我会替你们送到,你们想说的话,菩萨也会听到,安心回去吧。”
夫妇二人感激不已,朝着苏鸾一连叫了好几声“女菩萨”,千恩万谢之后,这才双双沿着台阶往山下走去。
苏鸾转身往大殿走去,一名武僧跟在她的后头,视线一直缠绕着苏鸾手中的那只竹篮。
苏绾看着那僧人疑神疑鬼的模样,不禁大怒:“先前有香客上山你们拦着,现在这篮子到了我二姐手里,你们又要跟着,到底是这映月寺里神鬼一窝还是你心里住满了妖魔鬼怪?”
那和尚只是跟着,一言不发。
秋瞳神色戒备,右手已经握上了剑柄。
苏鸾摆了摆手:“他想跟着,便让他跟着吧,都是受人之托。”
说着便揭了竹篮里盖着的碎花布,点了香烛,又燃了元宝。一切做完之后,苏鸾便领着几人回了南厢房,只将那只再无一物的篮子留在了正殿之中。
苏绾仍旧对方才之事耿耿于怀,将手里的茶杯重重砸到了桌上:“真是岂有此理!一群假和尚守着一座破庙,嘴里说得义正言辞,做的却都是些鸡鸣狗盗之事!如今还明目张胆地封了路,是要告诉我们,李氏一天如不了愿我们就一天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是么?”
苏鸾扶正了杯子,神色安然道:“这里头的是非曲直你都知道,又何必跟自己置气?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否则你这小身板可架不住连夜回京。”
“连夜回京?”苏绾吃惊不小,“二姐,怎么这么突然?”
刚刚那对夫妇,虽未与她有过多交集,甚至没有半句多言,可那妇人头上的桂花却已经告诉苏鸾,苏阙在京城的部署已经完工。
为了不让苏豫起疑,也为了叶天凌不暴露人前,苏鸾必须快马回京。
而这一切,苏绾自是不必知道,因此苏鸾只是平淡道:“李氏已经派人封路,入夜便会封山,不该知道真相的三人又偏偏撞破了真相,李氏已经被逼到了绝路,我若不死,她就不会收手。”
苏绾看着守在门口的两个丫鬟,躬身凑到苏鸾耳边道:“二姐,李氏大概是恨毒了我们,我怕她不肯放过我,不如你将这解药交给秋瞳,免得咱们两人一个也逃不掉。”
苏鸾一笑:“在蒲团上多跪一会都嫌膝盖疼的人,不怕脑袋搬家的疼?”
苏绾摸了摸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