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你不敬,你可有话?”
陶文姜双手置于额前,稽首后道:“文姜年少无知,若言语不慎冲撞了公主,不敢有辩,只公主斥我母亲不慈,有欠公允,还请陛下明察。父亲劳苦,陛下时有赏赐勉励,便常听母亲教训哥哥慷慨丈夫志,生当忠孝门,今日乍闻公主训斥父亲为官不正,如遭雷殛,为父亲哭诉辩驳,并非不慈却正是一片爱女爱子的慈母之心!”
圣上问道:“此话怎讲?”
陶文姜抬起脸,两行热泪滑落在下颌,摇摇欲坠:“陛下,若今日父亲顶了贪官污吏的名声,那寒窗苦读的哥哥如何自处,臣女又有何颜面存于天地之间?”
皇后听了,拿帕子拭泪,对圣上道:“我们没福,竟也没个女儿体贴。”圣上叹了口气,拍了拍皇后的手,皇后复又对黄氏道:“黄氏,你知夫甚深,皇恩浩荡,何必听了几句闲闲碎语便惊慌失措。”
黄氏也叩首道:“庆阳公主出身皇家又言之凿凿,臣妇着实惊惧。”
皇后对圣上道:“我在闺中之时也识得陶黄氏,确实温婉懂礼,只是胆小儿了些。”
圣上冷哼一声道:“这样大的帽子压下来,她没当场瘫倒也算持重有胆量了!”定眼看向庆阳公主,直看得她立身不稳,连她身边的吴驸马都汗如雨下才道:“朕还记得庆城公主当年曾训导后宫女眷生于富贵,当自惜福,谨言行,戒骄奢,没想到公主多年不闻世事,深居简出,宗室横行奢靡,全然无当年端肃之气了。且今日是庆城公主的寿辰,你是来贺寿的还是来搅局的?庆城公主眼看着,岂不寒心?当年你也记事了,却将长姐公主的教诲浑忘了!”
当然已经记事!那年后宫无首,先帝爱重庆城公主,便令她协理后宫,她母妃宫中不过多用了几斤花露,庆城公主就大肆训诫后宫勤俭,母妃就算当时还不是皇后,也是庆城公主的庶母,竟要站在楼台下聆听公主教诲!
想起往事,庆阳公主更觉侮辱,恨声道:“皇兄处事不公!庆阳不服!”
她话音刚落,吴驸马已吓得跪倒在地,伸出颤抖的手拽了拽公主的裙角,她昂着头,将裙角狠狠从驸马手中抽出,只傲然的看着高坐在上的皇上皇后。
圣上问道:“公主没耍成威风,便指责朕处事不公,若要公主满意,怕只能让你来代朕执管江山。”他长身而起,冷声道:“朕的皇位也由你来坐,公主可满意,可有此意?”
皇后立时起身,跪倒在地道:“皇上息怒。”
皇后跪下,他人怎敢安坐,呼啦啦就又跪下一片,庆阳公主也只得伏拜。
皇上盛怒,又道:“你口口声声皇家体面,浑不知将体面踩在脚下的正是你自己,你句句斥责旁人不敬,全不觉自身所作所为为宗室抹黑,令亲眷蒙羞,若朕今日袒护了你,待明日朝堂之上,有何颜面与满朝文武讲社稷,论朝政?你只想着旁人有理有据驳斥与你,便不曾想着明日礼部官员质问朕纵容宗室,朕如何应答?抑或是照着公主的法子,统统拖下去打的打,杀的杀,日后朝堂上便再无人敢对朕不敬了!”
庆阳公主被问得哑口无声,半晌才喃道:“我纵有失,皇兄待我过苛。”
圣上冷笑道:“朕只是未曾随你心意,你便说朕待你严苛,前几日朕是卸了谁兵部尚书一职,皇后又是向哪家下了自领凤印后第一道申斥的旨意?”
武安侯华明澜神色如常,只华明沦在一旁拿脚蹭了蹭地。
圣上接着道:“华明沦与你表弟在商家店里起了争执,御史便奏武安侯不知约束家人,纵弟行凶,华明沦不足十岁,又能伤的了谁,可朕与皇后依然降罪武安候,听说华明沦也挨了其兄重罚,明沦,你可曾怨朕?”
华明沦向前蹭了几步,道:“明沦不敢,哥哥打的明沦手心疼,可母亲也说爱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