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轻微的叹了口气,她自然是知道苏青的厉害的,苏氏一族年轻一辈大多都是不成材的,终其一辈子就只会吃喝玩乐,逛窑子柙玩女人,甚至有些重口味的还豢养了小倌,浑浑噩噩的就过完了一生,可苏青不同,他就像一匹脱缰了的黑马一般在世人面前大绽光彩,不管是执意的上战场还是上表朝廷请求回朝都是那样的雷厉风行,战场之上他是众将士的指引人,驰骋疆场,恣意妄为,御敌千人,战功累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朝廷之上,他头脑聪明,擅揣圣意,以不容人拒绝之姿渗透了整个朝廷,文武百官对他是忌惮又羡慕,大多数人都想拉拢这个以强势之姿到来的青年,他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还有很多亟待发掘的地方,前途不可限量。
朱氏眉头皱了皱,叹口气道:“苏青确实是个不好对付的,原本以为苏府出了这么一个有为的青年于我们徐府是一大臂力,只是经过这么多事只怕苏青不好为我们所用了,他太刚毅且有想法,老身现在怕的就是徐雅芙那孩子会在他面前乱说,苏氏被人刺死一事你就这样装作不知道的让它过去,那孩子虽然没有说什么不过心里指不定如何的怨恨你这个做父亲的,她看着虽然任性不过苏氏到底是她的亲生母亲,若她无动于衷的我们才该害怕,连自己母亲的死都能做到无动于衷只怕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她更不放在眼里了,心太狠,只怕是石头打铸而成,那徐雅芙这孩子就太可怕了,所以我们对她不得不防,要不然哪一天被她背后捅了一刀都不知道到那去伸冤了。”
徐霁眉头皱了起来,道:“母亲说的极是。”
徐雅芙的性子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是知道的,只怪苏氏从小对她呵护备至,几乎是有求必应,而他这个做父亲的又整日忙于朝政之事更是疏于对她的管教,所以待到朝政稳定,徐霁想要重头再来与膝下子女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子女大多都对她又敬又怕的,双方都像隔了一层疏离的膜一样,走不近,靠不近,唯一的联系也只是物质上的提供,所以徐雅芙今时今日的性子他这个做父亲的还是付上一部分的责任。
朱氏看了他一眼,苦头婆心的说道:“霁儿,不是老身这个做母亲的唠叨,而是徐府是老身与你费心竭力才保全下来的,老身不希望徐府的荣耀结束在你的手上,你一直是老身的精神支柱,老身是怕你一时的妇人之仁让徐府陷入两难的境地,你向来什么都好,就是对亲情一事上难于果决,犹犹豫豫的倒显得有些妇人之仁了,你要知道你可是当朝的一朝之相,你的一个决策牵系着整个朝廷的走向,老身知道你在朝政上能够雷厉风行,可是在家庭方面却没有在朝廷上的那种果决,时常被苏氏母女两个牵着鼻子走,她们只要向你哭诉两声你就心肠软,要不是这样这府中也不至于男丁稀薄,你看苏氏害死了你多少孕有子嗣的妾室通房,若不是这样你何至于现在子嗣稀薄,所以老身看苏氏死的其所,若不是她死了只怕又要在庄子上整出什么幺蛾子了,只不过老身才徐雅芙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徐霁脸色非常的难看,紧紧地盯着杯沿的彩绣,过了半晌才哑声说道:“娘,孩儿想苏絮的死苏府的人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再加上有一个雅儿从中作梗只怕又是一场血雨腥风,只不过苏夫人现在怕是和雅儿结下了梗,孩儿想雅儿嫁过去也未尝不可,一个是母亲,一个是娘子,苏青夹在两人之间只怕是个受气包,这样一来也许就无暇顾忌徐府了。”
顿了顿,徐霁又继续说道:“而且我们徐府怎么说也是百年望族,孩儿又是当朝的宰相,孩儿的百年之内苏府自然不会动弹徐府的,所以我们的担心暂时是不会发生的,不过以苏青隐忍的性子难保他日后不会报复,所以小心为上是没有错的。”
朱氏慢慢地从软榻上坐起来,仰面望着顶梁柱叹了口气。徐霁说的她何曾不懂,虽说她有心杀了徐雅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