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怔住,温柔的眼神随即变得凶狠,也不再掩饰,狠狠的看着面前的赵老夫人道:“我是说谁如今已经不重要了,如今你只需将手中的织绣图交出来便是。”
老夫人眼中的怒色早已被泪水掩盖。笑着道:“怜儿,为什么告诉母亲,你为何要这样做。”
那声音温柔而绝望,文熙怜不由的微微一怔,心中挣扎片刻,心中的天平终究还是偏向了另一侧,眼眸中掠过一抹狠色。
冷冷的看着老夫人道:“我说了,你若想活命便将东西交给我。”
虽然如今老夫人的脸颊早已挂满了泪,脑子却并不糊涂。这么多年来,面前这个孩子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但是终究是用了心的,怎么能说没有感情呢?
如今却要这么对自己,甚至不惜要了自己的命,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想来自己一生攻于算计,却没想到如今被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算计了。莫大的悲哀便是如此吧。
老夫人放声大笑,灰暗的眼眸满是落寞之色。
而文熙怜虽然说是从小便受赵家的恩惠,但是究其过去十几年的光华,最快乐的日子却不是赵府给予的。最大的恩人亦不是这个看上去对自己很好的赵老夫人。
没错,自从那个男子将她救下以后,那一刻她便发誓,来日即便是倾其一生的东西,也要报答他。
不论是自己的身子,还是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只要她能做到,她便给。
龙生九子,人人都想称王称帝,招兵买马,是需要真金白银堆砌的。聪明的人,在战乱之前便会为自己做好打算。
而控制赵家,便是掌握这全国经济命脉的最后一步。他要称帝,她便助他一臂之力。不过是一张云锦织绣图,不过是一个老太婆的命。
在这世上,在她心中,唯一对她好的人便只有那九皇子。
没错,这么多年来受尽委屈,也仅仅只是为了她那个心心念念的男子。潜伏在赵府这么多年,时机总算是到了。昔日赵书蝶对她所有的愁,亦可以报了。
荷花池畔断桥之事,不过是还给她最轻的惩罚。
大概没有人会想到,她才是这府中藏得最深的人。如今赵书蝶已疯,对这赵安阳和赵老夫人的打击不浅。加之瑞云绸的竞争,内忧外患,打击要趁早。
断断不可以放过这绝佳的机会。
将图拿到以后,便可以离开这个不值得一丝留恋的地方。
文熙怜一想到这里,心中的坚持又坚定了几分,相处十几年,虽然心中还是会有不忍,但毕竟孰轻孰重还是懂的分辨的。
将手中的匕首一扬,语气冰冷的道:“这些年来,你对我终究是有养育之恩。不管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如今我却是不想要你命的,你又为何这般执着不肯将图交给我?”
赵老夫人听的文熙怜这么说,心中一颤,喉咙涌上一股甜腥,嘴角勾起一丝自嘲的笑。果真是自己养出来的好女儿啊
最后一层玻璃纸既然已经被捅破,二人便再也没有佯装的必要。
既然知道了来人是谁,老夫人心中的畏惧感一瞬间好像减少了几分,似乎不太敢相信向来性情乖张的文熙怜会真的要了自己的命。
云锦织绣图是何等重要的东西?怎能叫她拿了去?即便是自己视为亲生女儿的人,也绝对不行。况且如今还是一只没有良心的白眼狼,怎能不叫人寒心?
“怜儿,你莫要一错再错。别说我不信你会真的要我的命,即便你最后真的做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我亦不会怪你。只是我希望你放过书蝶。”
文熙怜背脊一抽,心里好像被什么压住一般。何必说这样动人肺腑的话,何必在这种时候还这般的虚情假意?
没有人能逃过自己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