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宅大院里是没有内宅那样的院落分布的,一个大院,在苏浅浅眼里更像是北京的四合院,清冷的院落,像是处处透出阴谋的味道。
梅兰被打了四十板子,又没有伤药,此时正是连床都起不来。丫鬟习秋苦着脸,眼角带着泪痕跑了过来,正巧看到走来的苏浅浅和碧儿,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想到大院里现在的传闻。小王爷刚醒就送来的东西,那小王爷痊愈了定是能接出去的。为了主子,她也不能得罪,赶忙行礼,“习秋见过苏姑娘。”
“起来吧。”苏浅浅扬着笑脸,“我担心梅侍妾的伤,现在如何了?”
“那些没眼的奴才,连个伤药都不肯给,小姐她她她连床都下来,日日夜夜喊着疼,喊着冤,”说着,习秋一下子跪了下来,哭着,“苏姑娘,小姐真的不是要害您的,小姐是冤枉的。”
从一个称呼就能听出远近疏离来,叫梅兰小姐而不是侍妾,那习秋就是她陪嫁跟过来的丫鬟了,又看习秋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苏浅浅伸手拉起习秋,“我料想到了你们的难,这正是来送伤药的。你去通禀一声,我先在这候着。”
苏浅浅这样亲切客气,习秋倒不敢起来了,直说不敢。碧儿上前将习秋扶起,“习秋姐姐,你就别客气了,说句不见外的话,咱两家的小姐都是难时,本就是该相互帮衬的,你快进去通禀。”
习秋这才抹了泪小跑进去。
稍后就听屋里乒乓一阵啐东西伴随着怒骂的声音,“我才不要见那个小贱人,让她滚!让她滚!”
习秋又跑了出来,灰色布衫的衣裳,一条衣袖湿透了,脸上还带了碎片划过去的割伤,眼睛含着泪珠,却是没有掉下来。
“苏姑娘,十分的抱歉,小姐她----”
“快别说了,”苏浅浅拉住习秋的手,“碧儿,给习秋上药,这脸上要是留下了疤,那女子大好的前景就毁了。你放心,我这里都是小王爷赏的最好的伤药,定不会留下什么伤痕的。”
习秋身子一颤,感激的看向苏浅浅,屈膝就要跪下。
苏浅浅赶忙拦着。什么时候人心最好收买,在万人都在踩的时候,你扶一把,即使心里没全念着你,但关键时刻也能发出一份力来。
“你可不要哭,伤口沾了水可不好。”苏浅浅将习秋交给碧儿,“我去瞧瞧这病人,碧儿好生照顾习秋。”
“是,小姐。”有了早上那样的事情,碧儿对苏浅浅是彻底佩服了,当下全然是言听计从。
习秋有些担心,“苏姑娘,我怕小姐伤了您。”
“放心。”苏浅浅浅笑。十三岁的小丫头笑容却带着让人不容置疑的力量,习秋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苏浅浅就推门进去了。
屋里很暗,一股子潮湿发霉的味道,地面散落着茶杯的碎片,像是被光遗忘了的角落,梅兰趴着。苏浅浅刚进屋子,眼睛还能适应光线。梅兰却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她。
“你个贱婢,你来做什么?来看我的笑话吗?告诉你,你别想了,你这不是和我一起来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梅兰破口大骂。
苏浅浅适应了屋里的光线,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梅兰盖着一条土灰色的棉被,努力的用双臂撑起上半身,许是拉扯到了伤口,脸色苍白,带着丝丝痛楚。
苏浅浅不气反笑,这样沉不住气的人,怎么可能心思缜密到那样害我!
“我不是来看你笑话的,我是来给你送药的。”
“你会那么好心?我堂堂纳兰家的小姐,用不着你可怜!”
“笑话,我当然不会可怜你,”苏浅浅扣上门闩,表情冷漠,语气坚定的说道,“我的心可没那么好,以德报怨的事情,我也做不出来。我既然来了,那就实言相告,我是来寻求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