脂盒里,指甲一剜,胭脂粉就被带了出来,平平的洒在白皙的手背上,再用手用力的抹开,那一抹的殷虹在白皙的手背上,犹如一道留下的血痕。
“你说,后宅大院和后宅佛堂就挨着呢?”梦瑶儿看似无心的说着。
“是的,小姐。”竹桃巧手放下梦瑶儿挽着的青丝,乌黑的秀发如一道的瀑布,就泻了下来,象牙的梳子沾好了香膏,小心的梳理着。
“竹桃,你安排一下,我想去看看。”梦瑶儿痴痴的看着手背上那一抹的红痕,那宛如血一样的颜色,跳跃在梦瑶儿眸底深处,刺痛了她的眼。
竹桃顿了一下,手也跟着停了下来。
梦瑶儿闭着眼睛,“怎么了?”
竹桃压低了声音,才说道:“小姐,后宅大院不干净的,那里没了人,有的都放好多天才能被发现,有的都被虫蚁咬的看不清人生前的样子了,那里常年的不见光,阴的很,时不时就闹一些病。王爷都下令,府里的人不许与后宅有太多的牵扯,而且奴婢也打听过了,进了后宅大院的人,还没有听说有再能回来的。小姐还是不要去了,万一引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者害了病,小姐可是千金的身子,可不能马虎的。”
梦瑶儿听完,嘴角的笑不禁浓了起来,两朵梨花绽放,“那我就更得去看看了,那是我的庶妹,我怎么能如此薄情,只想着自保呢!”
后宅佛堂。
三进的房屋,第一间便是刷着金漆的佛像,佛龛上摆放着各类的贡品,香炉中不断冒出丝丝缕缕白烟,地上放着明黄缎面的软垫子,看管的田妈妈在大堂的朱红色大门旁站着,用眼角睨视着艰难的跪在地上的三人,眼看中间那位身子摇摇晃晃的,就要倒下了。田妈妈厉声咳了一声,轻蔑的说道:“中间那位小姐,您要是身子不利索,就别硬撑着,您这歪歪斜斜的,莫说佛祖了,就连老奴看着心里都添堵,礼佛要诚心,老奴看您是没那份心,老奴也不难为您,老奴这就回了正王妃去。”
“你怎么说话的!”碧儿怒得侧着身子,瞪着田妈妈,“我们家小姐刚刚受了二十板子,你这奴才,夜深了,不安排我们住所,倒要我们在这里念佛经,我看你是存心的刁难。小姐身子受了打,听你的也就跪着了,你倒好,连个软垫子都不让使,你倒是来跪跪看了,跪这样的硬石板,你能不能受得住!”
“好厉害的一张嘴啊!”田妈妈走了过来,三十出头的年纪,鬓间已经见了枯草一样的白丝,嘴角下的黑痦子随着田妈妈大步的走过来,也微微颤着。
停步在碧儿身后,田妈妈伸手就拧在了碧儿腋下,咬牙的用着力气,“你这丫头的嘴再厉害一个给老奴看看,老奴这里没有小姐,只有被赶出府来没人要的烂货!”
“啊----妈妈住手,妈妈住手!”碧儿痛的大颗大颗的眼泪向下滚,赶忙求饶。
苏浅浅受了二十板子,又强撑着身子跪了一个时辰,体力早已透支,只感觉浑身上下都是痛的,眼皮重重的只想打架。如今眼前身侧碧儿被这样欺负,苏浅浅无奈只能拍拍唐芯的手,授意的颔首。
唐芯会意,极不情愿的微微摇了摇头,会说话的一声眼睛含着泪水,那是救命小姐命时候才能动的,现在动不得啊。来到了这里,别人不懂,但她却明白,这究竟是什么地方!若真是受罚,为何不送去端正王妃的佛堂,而要送来这里,这怕是被抛下了。日后想出去,有些是必要的,是救命的!
苏浅浅明白,她怎么能不明白呢,可眼下不就是要救命吗?
田妈妈想是手拧得酸了,甩了甩手,但还不解气,恶狠狠的盯着发髻都争乱了的碧儿。
碧儿抽泣着,明明该是阴寒的春雨天气,却疼得满头大汗,连衣衫都要浸透了。上等的苏绸,轻盈如染着粉色的云雾,上面勾勒出百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