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莫邪的声音怯生生的从隔档后边传过来。
干将吃了一惊,将剑收起。
“师妹来这里干什么?”
“这不是收整行李吗?我来爹爹房里看看有什么东西需要带走,突然觉得这边有异,不觉便闯将进来了。”
“既是你便不碍事,剑阁现在也无剑了。”说着干将脸上多了几分惋惜。
“剑可以再铸,师兄切莫灰心才是紧要。”莫邪安慰道。
收拾停当后,两人锁上柴门,临走时莫邪扔依依不舍的望着穹山绝顶的这一方茅屋。
天空晴朗,深蓝似海,流云缱绻。莫邪痴痴的望着,要说这春景不算稀奇,岁岁皆有,而且下山之后,或许有更加惊奇的际遇,只是凡人皆善怀旧,尤其是当你知道你再也回不去的时候。那往日不入眼的情景,便都格外窝心了。
相比较失去未来尚不可知的美好,丢掉曾经结结实实的欢喜,则往往更令人伤心。
冉庄已在路口等候多时,见两人走过来便迎了上去。
“君上特命我给二位带路,请。”冉庄说道。
“请。”干将回了礼。
暮春时节,穹山的景色也到了四时当中最美的时分。
天空高远,薄薄的云彩如同棉絮般漂浮在天空,低头再一看,穹山早已换上新装,嫩柳,白桦,青松的新枝在风中微微飘动,空气中总是甜甜的,总也有采蜜的野蜂,往花丛里钻,记得小时候,莫邪爱吃蜂蜜,干将为了莫邪那一口甜,没少受蜂刺。
如今这穹山春景依旧,只是故人却要离开。
“干将,这穹山绝顶之景确然不同啊!”
冉庄不禁发出感叹。
“是啊,这穹山绝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上来的。”
有言:山高人为峰。大地在山巅看来,仿佛一个球面。“你看”顺着冉庄手指的方向,一片房屋出现在楚北平原上,“那里就是君上的府邸。”
纵使只能看到轮廓,毫无疑问楚府也是绝对的钟鸣鼎食之家。
府邸最中心的那幢屋顶,金光闪闪,便是楚寻君的住处了。周围石林假山,园林绿池一应俱全,错落有致的分布在整个府邸当中。
“君上门客众多,正个楚北平原所有有志之士,都以成为楚寻君门客为荣。”冉庄说道。
“那这当中也不乏铸剑高手吧。”干将问道。
“那是当然,能说上名头的,萧山孙家,渭江荀家都在府上。”
“既已有如此之多的能人志士,何必还需要我们呢?”
“哈哈,那些人怎可与令尊师欧治子相提并论?岂不是烛火与皓月争辉?”
“可是我干将怎可和尊师相提并论?”
“此言差矣,所谓严师出高徒,干将兄也定并非寻常人。”
“我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还望冉兄可以指教一二。”
“谈何指教,直说无妨。”
“君上手中那柄宝剑是什么来头?”
冉庄微微一笑,说道:“此剑名唤‘青不斩’,用的是巫山玄铁,乃是君上之妻——木香夫人所制。”
“既然君上已有青不斩,为什么还要我去铸剑,真就那么看得起干将,觉得我可以铸出比‘青不斩’更好的剑?”
“这个我也疑惑,不过君上的想法,总是有他的道理,我们做门客的,尽量做到便是了。”
干将又问道:
“昨夜君上在哪里休息?”
“哦,昨夜我们三人在山脚下休息。”冉庄答到。
干将暗自思忖,若此三人昨夜都在山脚下留宿,那当时窗外的不速之客究竟是谁?难道真是自己疑神疑鬼还是这冉庄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