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信公,咱们这可怎么办?”
一位中年美妇问身边魁伟的男子。
一辆深黑色的马车咿咿呀呀的行走在树木幽深的官道上。
马车前有五百护卫,马车后有两千五护卫,均黑甲铁矛,行伍齐整。
坐在车厢内的那名深目直鼻,面容略显阴狠的男子伸出右臂用劲搂了下这名美妇。
“有什么怎么办的?”
“你那孩儿是长大了,羽翼硬了,容不下你与相国大人在旁边指手画脚了。”
这名男子正是嫪毐,美妇自然是西秦最为尊贵的太后。
“可相国说让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回城啊”
太后眉宇微蹙,有些担忧。
“现在回去,岂不是正面激化矛盾么?”
“咱们先去雍华宫,等等再说,看看你那孩儿想怎么样?”
“嗯,这样最好,我不想伤着我那王儿。”
美妇听嫪毐已有对策,而且这对策也深合她意,就答应前去雍华宫歇息。
嫪毐见怀中美妇展眉,愁容渐消,微微一笑,抽出右臂,喝道
“停”
马车夫用力一勒缰绳,八匹骏马顿时驻足不前,吸溜吸溜的口鼻喷气。
“太后,你先歇息,我去安排一下。”
嫪毐撩开马车门帘,迈步下车,骑上侍者牵过来的黑马,翻身而上,朝后队逐渐疾驰而去。
“赵竭何在?”
嫪毐遥遥看见后队降旗逶迤而来,大喝道。
赵竭是他的门客,此次出行,担任护卫队队长一职。
“末将在。”
从行伍中驰出一匹战马,马上一人膀大腰圆,赫然一员虎将。
赵竭来到嫪毐马前十米处,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抱拳道
“主人有何吩咐?”
“去,持我长信侯令调我西河太原郡侯府兵马前去雍城十里外集结。”
“是!”
赵竭接过嫪毐手中的铁符,转身上马飞驰而去。
嫪毐在马车上早已计算好了日程,赵竭去西河需四五日,带兵急赴雍城则需十日左右。
秦王政三日后即将去雍城蕲年宫行成人礼。
嫪毐见秦王政已动手,自然没有丝毫回旋余地。
可笑那婆娘还让自己饶了她的王儿。
真是幼稚。
自己饶了那小崽子,小崽子能饶了自己么?
嫪毐早已听说秦王暗地里开始调查自己。
据说这小崽子已经知道自己是假太监了。
至于自己与太后秘密生下的双胞胎他是否知道,目前嫪毐不太清楚。
从相国传递过来的讯息,那秦王政突然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肯定是已经知道了那两个孩子。
嫪毐深自后悔,没早日下手除掉秦王。
现在自己的孩子已深陷在咸阳城内。
虽然太后在自己手上,但那秦王政手里可是有禁军三万在手的。
尽管禁军中有绝大部分是吕相国的人,可毕竟秦王政在位也快十年了。
暗中培植了多少属于自己的人马,即便是相国也恐怕不清楚,更何况自己呢。
“桓肆,你想办法从北门进入咸阳城,令三千门客整装待命,等我从雍城回来时暗中接应。”
“是,主人。”
内史官桓肆早已投靠了嫪毐与太后,秦王政从十三岁登基后一直处于被吕不韦与太后架空的状态。
朝中绝大部分官员都是吕不韦与太后的亲信。
桓肆亦纵马离去。
嫪毐发出去两拨人马,又想了想,觉得大体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