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流苏:婚都离了,又回去做他的寡妇,让人家笑掉了牙齿。
四太太:就这样的扫把星吧,还心高气傲地挑肥捡瘦,给她说门亲吧,不是嫌丑,就是嫌老,要她回去奔个丧呢?还当自己是千金之躯,在这里拿架子!
四太太:(乖巧地抢过去扶着)妈,您慢点。
白流苏:(无比坚决地)你放心,我就是死,也绝不会死在白家的门庭里。(走到四爷面前,递碗)这水,喝吧!
四爷:(颤抖着接过,一饮而尽,摩挲着碗,小心地放入怀里,猛地急转身下)
白流苏:(止住步子,却不回头)
范柳原:我只想说一句话:你走路的样子很好看,就像是垂柳拂过
白流苏:是警觉。我已经一无所有,只剩下这点警觉。
范柳源:除了警觉,你还有一样东西。
白流苏:什么?
范柳源:一个小人的钦慕!
白流苏:小人的钦慕?靠得住吗?
范柳源:女人眼里的小人,往往是有趣的人。你不喜欢有趣的人吗?
(二人黯然对视)
三爷:(仔细打量着)六妹,看来范先生待你不错啊!
白流苏:(不答,递茶)三哥,喝茶。
范柳源:没有人给点掌声吗?
白流苏:(语气平淡地)对于蹩脚的戏子,鼓掌也是一种侮辱!
范柳源:(一怔,大笑)
白流苏:你笑什么?
范柳源:(止住笑)为什么你的每句话都戴着面具呢?
白流苏:(轻轻地摇摇头)
萨黑荑妮:为了报答我对他的帮助,这教堂的股份他已经送给我了。这儿的一切,以后我说了算。
白老太太:流苏这丫头命苦,性子倔,你若不喜欢她,那也是劫数,大可不必折磨她。
范柳源:折磨?我和白小姐是很好的朋友
范柳源:流苏,你看到那堵墙了吗?
白流苏:墙?什么墙?
范柳源:那堵墙,那堵极高极高的墙,在你住处窗外的那堵墙?
白流苏:记得,记得。
范柳源:那堵墙,总让我想地老天荒一类的话,有一天,我们的文明整个毁掉了,什么都完了,烧完了,炸完了,塌完了,也许还剩下这堵墙。流苏,如果那时候我们在这墙根底下遇见了也许你会对我有一点真心,也许我会对你有一点真心。
幕落
剧终
范柳原,白流苏衣衫褴褛,笑容灿烂。
音乐协会那首歌的前奏一出,呦呦转鸣。
白流苏开了口,但不知唱的是什么
唱的是自己,唱的是战争,唱的是爱情,唱的也是夹缝中的绝望与希冀
白於昭觉得自己如果穿的是带着水袖的戏服,会更应景。戏子,两人都是戏子,却在特定的舞台上爱上了彼此。
墙的那边是战火留下的飞灰,墙的这边是白流苏的范柳原,范柳原的白流苏。
朴智贤虽然听的不是完全明白,但还是心旌摇曳,陶醉其中。更不要说夏意意,水悦,李梓唐他们这些感情丰富的小女生,就连徐青,赵至一他们看得也是连连点头,沉默不语。
懂得?别说什么懂得,每出戏每个故事,就算是作者,谁能坚定的说自己懂得?
懂你,不过是用真心说出的,双方都理解的一厢情愿。
汝之蜜糖,吾之砒霜。
红幕缓缓拉上,演员返场,向观众问好。一一打招呼。
“大家好,我是文学系白於昭,扮演白流苏,谢谢大家今天来看话剧。如果有不到位的地方,希望大家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