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里也全是说不上来的酸涩。她抬起泪眼,看着许令闻,眼中明明是询问,却让人不忍直视。
许令闻也不顾水悦就在旁边,抑制着自己砰砰乱跳的心,伸出手将白於昭揽在怀里,动作轻柔细致,没有一丝逾矩,但却足够让人安心。他设想过无数种拥抱她的情况,设想过无数种拥抱她的方式,可他从没想过是现在这副情形。她情绪激动,神智混乱,而他只能一直重复同一句话。
他能感觉到白於昭在他的怀里渐渐哭出了声,重复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许令闻相信,她堵在心里的郁结会随着一声声的哭喊而打开缺口,才有机会化解。
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后背,任她的脸埋在他的肩头,好像誓要用眼泪将他的锁骨窝填平。
他从来没有想过白於昭的身上还背负着这样的事情,他也从来没有觉得白於昭像眼下这般弱小,她总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很好,就连情绪也管控得很好,别人总是得到她的照顾,觉得她是万能的,五毒不侵。
就算后来许令闻得知,白於昭为什么说那句话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她以前被人骚扰过,而是她在初中的时候曾经目睹过女生被侵犯。他也不敢想象白於昭这么多年是怎么调整自己的。当小时候看过的可怖画面有可能在自己的身上重演,那种精神压力,如何化解,如何在每日重复的黑夜里安然入睡?
所谓后怕,是记忆带给人们的诅咒。
等到白於昭恢复平静,已经是半小时之后的事情了。她任由水悦帮她脱下外套,除去鞋子,把自己放平在床上,闭上眼睛,让思绪在梦中肆意的逃逸。
许令闻几分钟前已经被水悦打发走了,走之前他让水悦有事一定要联系他。水悦应允下来。
水悦抬头看着白於昭,她躺在床上,只有微微起伏的心口证明她还在正常呼吸。
第二天的最终排练,话剧社练习室早已是人声鼎沸。所有人,不管是不是参演的人,都看上其紧张非常,但是每个人都保持着和周围人的交流频率。
叶苦舟作为统筹者,自然是微信电话回个不停,道具组的同学也是在仔细清点道具。许令闻本来是坐在角落,膝上放着剧本,但是完全没看,他的手机才是他注意的目标。
但是他眼角余光看见道具同学手腕上的一个很眼熟的袋子,简约但是精致。
“同学,这个”他指着那个袋子,“谁给你的?”
道具同学下意识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这个?是柳学长给我的。”
柳俊然?
正在此时,柳俊然进了练习室,和各个同学打着招呼:“你好。”“来啦。”“忙着。”
许令闻走到他面前,面上有一丝戒备:“柳学长,白於昭的发夹怎么是你给的道具组?”
柳俊然看着这个少年,浑身透着执拗和不解,就算他下一句会说出来偶像剧经典咆哮台词“你和她什么关系!”,也丝毫不会觉得奇怪。他于是把手插进口袋,随意地说:“她早上发消息给我,她室友在宿舍门口给我的。”
许令闻还没有问出下一句,柳俊然又接着说道:“她还跟我说她有点不舒服,上午都没去上课。”
“哎呦我去!”许令闻扔下这一句就冲出了门。柳俊然根本没想喊住他,但还是装模做样地喊了一句:“学弟,你去哪?”
许令闻根本就没有跑多远,因为在走廊的另一头,他看见了带着帽子口罩,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白於昭。
那边根本就不是上来练习室最快的路,白於昭是故意挑了人少的地方上来的,还左顾右盼,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需要避人耳目。
许令闻又慢慢折回了练习室的方向,白於昭显然看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