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日连绵的雨,将大地洗涤干净。太阳冲破浓云,大地恢复了明亮。花苑的扶桑花被连日的雨打落了不少,枝上都是新开的花。被雨洗刷过的叶一尘不染,绿意盎然。石路上的泥印灰尘早就被冲得干干净净,像是新铺的一样。
下雨的这几日,朱槿周围出奇的平静,居然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倒不是说发生什么事才好,只是太过平静了,让朱槿有种不安的感觉。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一种不祥的感觉不知道从何处飘到了朱槿的心上。
朱槿蹲在鱼池边,手里拿着桂花糕。她的眼睛不知道在看何处,空洞迷离,没有焦点。手上的桂花糕被她僵硬的揉碎,一点一点往池子里扔。鱼池中的锦鲤以为是什么可口的食物,争相恐后地在朱槿面前聚成一团,抢食桂花糕的碎末。
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脑子里什么也没有。因为下雨,她在屋里待了好几天,终于能出来透气了,可是她却觉得这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去外面。在府上实在是不知道该干什么,就闲得把扬州那边送来的峡阳桂花糕当鱼食了。
她把桂花糕在手指间捻了很久,都没撒进池里,弄得满手粉末。池子下的锦鲤眼巴巴地看着她手上的食物,可是却吃不到,急的原地一圈又一圈地转。
“在干嘛呢?”
朱槿被身后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得差点把桂花糕全摔池子里。慌手慌脚地接住桂花糕,她才准备起身看身后的人。
可那人却在朱槿身边跟她一样蹲了下来。朱槿一转头,看到江若端正笑着看她。
“在喂鱼。”朱槿见怪不怪地说着。好像江若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都不奇怪一样。
“用桂花糕喂鱼?”江若端倒是颇有兴致,头一次见人拿桂花糕喂鱼。
“嗯。鱼很奇怪,明明桂花糕不是鱼食,但是它们却要争抢着吃,吃了发现不是鱼食又吐出来。”朱槿盯着池子里的锦鲤,和表面上飘着的它们吐出零零散散的桂花糕沫子。
“因为它们要吃过了才知道不是鱼食啊。鱼又不是人,不吃怎么知道是不是鱼食。”江若端笑着说。这话把朱槿点醒了,她愣了一下,原来自己不曾想过会是如此。她止住了继续撒桂花糕的手。
“江太子,你怎么在这里。是来找夏云的吗?”朱槿疑惑地问。
“对啊,我来找他的。”江若端说。他故意不告诉朱槿,他来的真正原因是跟夏云一样要来保护她。
“你们关系真好。”朱槿脸上露出了羡慕的笑。
“哈哈哈。”江若端干笑了几声,脑子里突然想起了前几天在夏云房里他拿剑要杀他的场景。不自觉地一个哆嗦。要是被夏云看到他在这里跟朱槿说悄悄话,没准又是几剑。
“我也想有个你这样的朋友。”朱槿盯着池里的鱼群说。
江若端愣了一下。他才想起朱槿多年来一直被关在朱府里,几乎没有与人有过交往,平时连说话的人可能都没有几个,更别说朋友了。
很多年前,他也是如此。在深宫中,作为太子,江世雨为了保护他,禁止他与各种人见面。不论是后宫的嫔妃,还是朝中的大臣。除了他的老师灵云国师,还有他的父王c母后c妹妹以外,几乎没人能见着他。直到他与夏云相识,他才有了第一个朋友。
小时候跟夏云总是动不动要打起来,后来怎么就变成了那么好的朋友了呢。江若端自己也很奇怪。可能是后来,他与夏云都不曾想过要真正与对方打吧。反正谁也打不过谁。
“好啊,那我今天开始也是你的朋友了。”江若端说。
“江太子,你是在说笑吗?”朱槿问。
“当然不是了。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朋友。”江若端笑着,却又很肯定地说。
朱槿看着江若端,还没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