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子呢?”楚白烟将一箱的衣服都拽了出来,没有看见要找的衣裳。
榴珠连忙从柜子中取出一套大红色纱裙来,“公王妃不是嫌这套裙子太艳了,压在箱底从来不穿么?”
楚白烟提起纱裙,挑起一个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往日里不穿,今日里却非穿它不可。”
苏雪裳坐在花厅之中,不多时有丫鬟奉上一盏茶来,揭开盖子,一股桂花的香甜和着碧螺春的清香弥漫出来。
“好香。”苏雪裳凑近闻了闻,微微垂眸,轻声吟道,“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
“郡主错矣”
苏雪裳一惊,抬眸看去,只见楚白烟着一身大红纱衣,宽袖裙摆皆用金银丝线绣有蝶戏花丛,肩头还有一枝折枝牡丹自上而下,硕大的花朵正位于她那饱满傲立的胸脯。腰间系有玉带,勾勒出盈盈一握的腰肢。
与明艳的衣裳相对,一头青丝结了高耸的凌云髻,髻上簪着与衣裙上一色的攒金牡丹,外加一支镶宝长步摇。臂间挽着一条鹅黄披帛。
要命的是她脸上的妆容。楚白烟原本便是江南女子,一身肌肤白若凝脂,加上她向来身体康健,起色自然是好的。五官很幸运没有遗传晋文帝的大方脸,鹅蛋小脸上额高眼大鼻挺嘴小,要多精致有多精致。平素里不施粉黛瞧着便已经耐看,今日不仅施了粉黛,还在额间贴了花钿。一时间竟然有了一种明艳照人之感。
苏雪裳暗暗绞了绞手中的帕子。
慕容轩向来不近女色,宫中女子众多,自小到大从来不曾见他对哪个女子多看一眼。苏雪裳实在揣摩不出他的喜好,便依着自己的想法,想着他这样的奇男子定然是要温婉素雅的女子才能相配的,于是每次见他都将自己往素雅恬静里头打扮。
今日也是一条月白锦缎裙子,头上只戴了一支银白珠花,粉黛没少用,却也是用到不露痕迹。
如今在这花厅里头与楚白烟站在一处,一个犹如浅淡水仙花,一个却是热烈如曼珠沙华。瞬间便分出颜色的高低来。
“表哥一定不会喜欢妖艳的女子。”苏雪裳暗暗安慰自己,扯出一抹笑来,微微曲了曲膝盖,“雪裳见过王妃。刚才王妃说错了,不知雪裳哪里错了?”
楚白烟大大方方接受了她的行礼,缓步走到主位,坐下,扬起脸来嫣然一笑,“雪裳郡主方才念的两句诗错了。”
苏雪裳站起来行了礼,楚白烟没叫她坐下,此时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很是尴尬,强挤着笑容问:“这两句诗不过是雪裳闻着茶香有感而发罢了,何处错了?”
楚白烟端起自己的茶闻了闻,轻轻呷了一口,“若是我没记错,这两句诗的后面还有一句,‘当时只道是寻常’。这首诗乃是诗人追忆亡妻所作,雪裳郡主在我镇南王府里头念这个诗,是要追忆谁啊?”
苏雪裳面色白了白,很快冷静下来,垂眸楚楚道,“雪裳哪来谁可以追忆,不过是追忆过往的美好记忆罢了。”
楚白烟颔了颔首,“嗯,记忆很美好,如今很残酷,难免会追忆。不过郡主还是听我一句劝,既然能成为过去,那边说明本来就是不该存在的,多思多虑无非是徒惹烦恼罢了。”
苏雪裳默然半晌,才抬起头来,一副强颜欢笑,“多谢王妃提点。”
楚白烟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不客气。雪裳郡主难得来一趟王府,能提点的我自然是当仁不让。只是不知今日郡主所谓何来?”
苏雪裳借着端茶盏,掩饰了下微微扬起的唇角,放下茶盏时一派忧容,“听闻表哥缉拿歹人之时受了伤,雪裳只是想来探望一二,又想着男女有防,故而转到王妃这里探听一下消息。王妃,不知王爷好些了没有?”
慕容轩受伤了?为什么没人告诉我?楚白烟扯了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