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时候跟他爹去山上玩过,知道山上有野果,吃了可以不饿肚子。
于是周家大少爷就这么傻呵呵的上山了。
雨天路滑,邵泽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下山,虽然平时走的次数很多,但是山上动物钻过丛林的声音和鸟叫声还是很吓人,有种鸟的叫声听说是哀叫亡人的。
就是他现在听到的哀鸣声。
邵泽心里害怕,脚下忍不住加快了。背篓里的草药因为他加快的步子被摇晃嗖嗖响。
忽的,邵泽脚下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山道上横躺着个一动不动的男人,看不清脸,还浑身泥泞,惊吓过后邵泽凭医者的本能快步滑了过去,还差点摔一跤。
草药篓子碍事的很,只好先放下才好查看男人的情况。
摆正男人的脸,邵泽才看出来这是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刚刚搬来仙贝村的周家大少爷。邵泽倒是没有什么嫌弃的心思,即使这两天他知道村里边很多人都暗地嘲笑过周家母子,一瞎一傻,让人实在不看好她们能活下去。
邵泽对他们是同情的,但是有心无力,他和娘亲都是靠自己卖药换的一点银子艰难度日。
待邵泽看清状况,才发现这人额头上伤了一个大口子,脸上也是擦伤无数,但是血已经被雨水冲刷干净了,只剩下一片惨白。伸手在周不凡的脖颈上探了探脉搏,发现还有脉动,只是微弱了些。
邵泽赶紧拿过自己的草药篓子,他今天正好有采到止血的草药。
随便扯下几片叶子,丢进嘴里就是嚼吧嚼吧,又将自己的衣服下摆撕下一条,变成药泥的草药被胡乱敷到周不凡额头上,再用布条缠好。
眼看又要继续下雨了,邵泽也顾不得许多。
思索再三,邵泽把自己的草药篓子藏进草丛中,费力将比自己高许多的周不凡背上,连拖带背的下山去了。
仙贝村不算是很排外的村子,而且周家祖宅本就在这里,尽管周家老爷也就是周不凡的亲爹自从发家后买了田地就去了县上住,但是家里的地大多都是租给村里边没地的庄户种的,收的租也厚道,别人都是收七成租,但是周家老爷只收五成,可以说得上是个大善人了。
现在是暮春时节,家家户户正在田间劳作,昨天一场大雨下来,可把各家各户高兴坏了。
有道是肥不过春雨,苦不过秋霜。
春雨贵如肥,一场雨下来,田间的作物生长的可快。
租了周家地的农户,早已听说了周家老二夺了自家大哥家产还赶走了嫂子侄子的事,但是听说是听说,敢站出来替母子二人说话的却是没有,顶多凑在一起集体唾骂周家老二的。
以前周家老爷还在的时候,周老二在周老爷面前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儿,但是他在他们这些贫苦人面前可是一副他是天皇老子的雄赳赳啊。
大哥一死,就迫不及待的欺压嫂子侄子登堂入室,也不怕刚刚入土为安的大哥魂魄不安回来找他索命。
看得清的早知道周家老二周大富这个人就是狼子野心,不甘自己的身份,不顾自己大哥对自己的诸多照顾,狼子野心就是要做大地主。
不可多交啊这种人,万一哪天自己被算计了那可咋整。
周大富都能干出这种事来,谁知道他大哥的死有没有什么蹊跷不然好端端的怎么人就没了
“得了吧,就周大富那人,王八装乌龟,再怎么装还是王八。他这拿了东家的地,还不知道要怎么作践我们呢。”周家田地里一个坐在田埂上的汉子道。
“哎,如果我们之前能跟周老爷说一说他这倒霉兄弟的阴暗事儿,指不定这家主就不会换了个人了。”另一个人道。
“呸,要是他敢过分的涨租子,老子还不伺候了呢,家里那几分地还能饿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