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醒了。”
成阳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他。
良久,姜护神情有些挫败的解释道:“是那个背叛我们的老头,被将军的人关押起来,他有个孙子,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知道了关押他的地方,便一直赖在那里吵着要见他爷爷。”
成阳眨了一下眼睛,脑中回想起那个老伯的样子,她记得他说过自己有个孙子,之所以两次去安临城传信也是因为西夏士兵用他孙子威胁他。
当初她在考虑要老伯带路去刺杀萨止的时候,就已经把他会告密这种情况算了进去,可以说,老伯的告密本来就在她的算计范围之内。
说实话,老伯作为一个爷爷来说,他为了孙子活命而告密,这无可厚非,但是站在国家的高度就有些严重了,这属于叛国罪,严厉一点说不定都会累及族人!
“将军走的时候,有说如何处置老伯了吗?”成阳神情淡淡地问道。
“将军说,等您醒来,可以随意处置那个老头。”姜护说到这顿了一下,垂首接着说道,“殿上,不管您的命令是什么,属下随时可以去执行。”
就算殿下让他马上去把老头解决掉,他也会执行的毫不犹豫。
成阳沉吟片刻问道:“将军真的说,那个老伯随我任意处置吗?”
“是,将军确实有那样说过。”
“知道了,送我回房间吧。”太阳渐渐偏西,天井处能晒到阳光的地方已经越来越少。
几个侍卫小心的把成阳连着椅子一起抬回房间,姜护再把她从椅子抱着放到床上,盖好被子退出门外。
“殿下,该换药了。”桂花手上拿着一个药包,声音温柔的提醒道。
跟成阳几天相处下来,桂花发现殿下真的是一个极好相处的人,虽然身份高贵,却彬彬有礼,从来不会为难她们。
“换吧。”成阳右手掀开盖住受伤的左手的被子。
桂花坐在床沿上,小心的拿过成阳的左手,把宽松的袖子一撸到底,露出下面绑满纱布的手臂。
解开纱布,里面是黑乎乎的草药,把厚厚的一层草药剥开,入眼的就是一条翻着皮肉长而狰狞的伤口。
“殿下,您当时一定很疼吧?”桂花一边小心的把草药敷在伤口处,一边小声的问道。
成阳忍不住露出一个苦笑,“还好吧,当时太过紧张,倒是并没有觉得有多疼。”
“当时,您您不害怕吗?”像她,过年过节的时候看到别家杀猪,都觉得害怕,何况是杀人。
成阳看着桂花近在咫尺的容颜,妹子的脸还很年轻,十六七岁的模样,正是少女最美好的年纪。
“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是一想到他们对你们做的事,害怕就化成了愤怒。
桂花把纱布绑好,看着成阳神情真挚的说道:“殿下,您真是一个伟大的殿下!”
成阳笑了起来,“桂花,你知道伟大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吗?就说我是一个伟大的殿下。”
“您笑什么?”桂花不解。
“我是觉得你的形容太可爱了,以后啊,不要随便用这个词去称赞谁,否则很容易为他招来灾祸的。”
只有当代掌权者才能用伟大这个形容词,其他人用,搞不好传出去是要杀头的!
桂花乖巧的点点头,“奴婢知道了。”
换完手臂,接下来就是大腿,伤口在膝盖往上十多公分的样子,横侧了整个大腿。
庆幸的是没有伤到筋骨,但是就伤口的深度而言在这个时代已经够呛了。
桂花正抱着大腿绕最后一圈纱布,外面隐隐传来大呼小叫的声音。
成阳瞟了一眼半开的窗户,说道:“你去把姜护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