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之间扶植心腹,朝堂之上亦是兴武道而抑文成,令尹甘蔺空顶着一个两朝元老的光鲜表皮,可内里早已经被熊绎掏空。
十年如斯,徐启再次踏入楚王廷,可却今时不同往日,大不相同,文臣赖以仰仗的两朝元老令尹甘蔺,已在北进淮南途中,以身殉国,楚王熊绎恼怒上将军荣翟没有管照好楚国的社稷之臣,已被罚府中思过,三日不可出门。
熊绎又亲自到甘蔺府中祭拜,不料却一不小心搜出了黄金珠宝千万,其他奇珍异宝更是不计其数,熊绎当即感概,“甘令尹已经身死,还要送寡人一份大礼,充实国家府库,以补军资所处,不愧是寡人的社稷重臣,我心甚慰啊。”
“文和,百乘仪仗,迎你入朝,这可是西楚自建国以来都未曾有过的仪仗,如何,寡人没有失信吧。”按照当日草庐所言,淮南事定,熊绎便即可派出仪仗,去云梦泽旁延请徐启入朝。
“臣徐启拜见王上,蒙王上不弃,受如此之礼,臣诚惶诚恐。”徐启虽是一介布衣,可一番庙堂之礼,行的一丝不苟。
“诶,文和啊,你我二人,不必如此。”熊绎话语亲切,可却仍安坐于玉阶之上,不曾有欲将徐启扶起之意,此言此举,不得不让人揣摩,可惜整个朝堂之上,除了徐启,大抵只看到王恩浩荡。
“王上此言便是折煞臣下了,草庐之中,臣无官职,王上亦不以楚王之尊自称,放浪形骸,亦不算僭越之举,然如今,庙堂之上,君臣之礼不可乱。”
徐启并未因熊绎只言而起身,反倒是一番言辞恳切,言语举止的确是与草庐之中大不相同,行走于庙堂之上,如履薄冰,再厚重的香火情,也终有损耗殆尽的一天,容不得徐启不小心,甘蔺如果不自持先王礼遇,面见楚王当真不跪不拜,或许可以为同宗亲族留的一些性命。
他所学的是扶龙,而不是屠龙之术。
“这是哪里的话,文和,怎么还跪着,快快起来。”熊绎这才起身,几步从玉阶之上走下,将徐启扶起身来。
“文和,令尹一职,早已经虚位以待。”熊绎将徐启拉到往日甘蔺所站的位置,手中持着令尹腰佩,就要俯身给徐启系上。
面对如此殊荣,如此大礼,徐启却出人意料的向后退出一步,“王上不可,如此要职,臣不能受。”
“难道是因为甘蔺那个老匹夫的缘故?也罢,文和,在这楚廷之上,你看中了哪个位置?”熊绎也不羞恼,大手一挥,将整个楚廷都摆放在徐启面前,任君挑选。
“王上误会了,并非是令尹之位不妥,而是此时不妥,等到淮南事定,就是王上不说,臣也会出言讨要了。”
“哦?昨日寡人刚接见过淮南使臣,淮南王欲割让十五城,与西楚停战言和,今日廷议正是要商议此事,莫非文和心中已有定计,快说与寡人听。”
熊绎大喜,这徐启果真就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所言之事尽是他心中所想。
“与淮南的盟好之约要签,只不过楚国不要城池,亦不要钱财,楚国要的是让淮南以西楚为尊,以王上为王。”
“尊我为王?这寡人倒是有点不懂了,我已为楚王,何需淮南来尊。”
“王上之王号,是大夏所封,大夏已倾,余下的十四国诸侯,除晋国以外,皆称为王,臣以为不妥,这天下应当改一改了,王位之尊,能者居之,蕞尔小邦,就该自降为公侯。”
“臣以为此言不妥,强行降他国王号,宋国会如何想,天下又会如何想,这是让我楚国变为众矢之的啊,行事如此霸道,恐有亡国之患啊。”徐启还未说完,身后臣工之中,便有人站出反驳。
“嗯。”熊绎倒是没有直接回护徐启,反倒是点了点头,“文和,你觉得此言如何?”
徐启也并未倨傲,先侧身向着刚刚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