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虎豹的大汗,此刻却仿佛连一个老人都无法扶起。
终究,主仆二字。
同样一封密信,自金帐汗国之中悄然飞出。
西楚,云梦大泽旁的一座草庐。
咕咕,数只羽毛雪白的信鸽,在笼中啄食着谷物,料理鸽舍的小童将刚来的那只放进一间还空着的鸽笼里,放上一把食料,倒上一泊清水,本该在鸽腿上绑着的密信,已经没有了踪影。
草庐内,看上去格格不入的两人,正在对坐手谈,执白子的只是一介布衣,粗麻的衣服显露着穷苦,与屋中简陋的陈设相得益彰,束发的带子早已经不知道丢在了何处,头发散落的披在肩上,看上去倒是恣意不羁。
而坐在他对手,执黑子的却是一身黑色的锦衣,上面勾勒着金线,无论是腰间的玉龙环佩,还是头顶束发的那根金玉簪子,都彰显着身份的不凡。
棋盘上,原本气势凶猛的黑子,却因为接连的几记昏招,而失尽了先机,原本形成的大势,被白子拦腰截断,首尾不能相顾,大龙难成,成了一盘的虾兵蟹将,被白子步步蚕食殆尽。
败局已定,执黑子的那人将手中的棋子,往棋笥中一扔,无奈的摆摆手,“文和啊,你就不知道让让寡人,每次都被你杀了片甲不留,就真不怕我诸侯一怒,叫你流血漂橹?”眼睛一瞪,似在威胁,不过还不等对方回应,自己便就先笑出了声。
徐启对于这番言语早已经司空见惯了一般,自顾自的收拾着棋盘上的棋子,黑白分明,一一捡进棋笥之中,“王上的棋艺并不弱于我,只是进取有余而耐心不足,气势早成却又每次都是毁于中盘,而且这局棋,王上早就没有了心思吧,那几记无理手实在是臭的很啊。”说着徐启还摇了摇头,抬手去掩住自己的鼻子。
放眼整个西楚国,有谁敢于自己这么说话,可偏偏就是眼前这人,让熊绎生不起半点恼怒,熊绎瞪了徐启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是啊,寡人的心思早就被你手中的纸条给勾走了。”
半炷香之前,小童便将密信送到了徐启手中,可徐启偏偏说什么先下完这局,可眼巴巴等着结果的熊绎哪里还有下棋的心思,不过是随意下了几记昏招,只求速死而已。
徐启又哪里会不知道他们这位楚王的心思,也不说话,将纸条往前一递,由他自己看去了,可以说是好生的不客气了。
熊绎自然不会计较这些,他更在意纸条上的内容,伸手一把接过纸条,这消息他已经等了一个多月,早已经是迫不及待了。
纸条之上所写不过八字而已,“鱼儿咬饵,大厦将倾。”熊绎看过之后,大笑几声,指着徐启说道:“果然不出文和所料啊,鱼儿上钩了。”
徐启已经将棋子黑白归位,整齐放在棋笥之中,却又捻起几子,有黑有白,在棋盘上胡乱摆放着,丝毫没有手谈应有的章法,倒更像是在用棋子绘制一副图。
“整座天下都在算计大夏,又怎么会不成功。”
“文和啊,不是我说你,总是这么一副事事尽在预料之中的死样子,连点惊喜都没有,你这日子过的也太无趣了一点吧。”熊绎终于止住了笑声,看着徐启仍是古井无波的样子,两相对比起来,好像自己没有见过市面似的,不过好像自从自己认识徐启起,他就是这么一张死人脸。
徐启摇了摇头,有一句话,他还是决定不要说出口了,若是有事出乎他的意料,恐怕到了那时,熊绎也就笑不出声了。
徐启没有搭话,熊绎也没有感觉有什么意外,这么多年他早已经习惯了,饶有趣味的看着徐启在棋盘上摆出的图案,不过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门道,“这李继还真是蠢笨,还真敢走出这一步。”
徐启终于摆好了棋盘,才悠悠说道:“咱们和另几拨人可是足足花了十余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