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周遭的环境算不上和善,但京墨还是戴上了采光镜,他清楚看见因为他们自身所发出来的微弱光芒一路吸引着本身就不多的深海生物。恕他叫不上名字,虽然生物探测仪可以解释这些生物的名称,但他也没兴趣知道那么多。究其原因,是因为这些海底生物都是些让人看一眼以后就再也不想再记起的东西了吧。
他随着秋分调整了手上表带的重力——浮力控制发条,海底沟壑深得仿佛见不到底,从吃过午饭到现在过了两三个小时,他们身边的风景仿佛一成不变,他甚至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在往下运动。
“秋分。”他想抱怨两句顺便问一下她到底何时才会到达目的地,转头看相她。她对他的呼唤置若罔闻,一脸严肃地望着什么都没有的下方,专注的样子好像一不小心她就会错过什么异动。见此,他和京鱼再次对视了一眼,彼此什么也没说,继续随秋分往下坠落。
秋分从到这个世界以后来海底的时间不会太多,当然,也不算太少。只是在海底的时候常常容易让人忘记时间,这里除了深入骨髓的冷冽,不知从何传来仿佛背景音乐一样瘆人的声响,未知的恐惧,其余的一无所有。一般的团队探寻海底遗迹是需要一半以上的成员一起成行的,不然这样的寂静容易让人感到崩溃。明明只是短短的一天或者几天,却好像遥遥无期的一辈子,这就是绝对寂静所给人带来的濒临死亡的体验。
秋分也不能说自己是完全不怕的。只是她习惯了。人们必须学会忍耐,必须学会克服心里的恐惧,这样才有所谓自由可言,至少她是这么以为的。
她也不是没有听到京墨在叫她,虽然在之前的时间里她几乎就已经忘记这次有另两个人和她一起了。她当然也不想闲得没事地听他抱怨,虽然在这种环境下最好是有人说说话,可是这可能会造成下一次一个人进行搜查工作脑内一直循环播放上一次对话的场景,所幸她就无视了他。人们最好开始慢慢习惯一个人行动,一个人生活,因为他们最后总是要一个人的。尤其是在这个世界。
“找到了。”不枉费她忍受着对于未知的恐惧训练了这么久,她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个用上采光镜也看不到的,在运动着的,遗迹碎片。
秋分打了个手势让京墨和京鱼停下,自身则在调解了重力——阻力——浮力模式后,快速而悄声无息地接近了遗迹碎片。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生物捕捉仪,在它还来不及快速运动前捉住了它。她正松了口气,却感受到了一股让人窒息的视线,下一秒她被往后一扯,京墨挡在了她的面前,就算是京鱼这个胆小鬼也不知为何和京墨侧肩而邻,硬生生在她左前方立定。他们两个的角度呈弧形,似是要把她包围保护起来一样。她的心因此泛起了一种带有酸楚的感动。她很快压下了这种心情,掏出采光镜好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黑暗中看不清那个女人身上的颜色,采光镜下的这个女人更像是个泡了很久已经发青的诈尸,突兀地挡在了他们的面前,看着他们,秋分光是想象方才她忽然出现对着一无所知的她就感到了毛骨悚然。
即便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秋分也仍旧不得不惊叹这是一个美到让人窒息的美女。
京鱼让她意外地将手放在腰边的小刀上,好像下一秒就要抽出刀去和那个女人拼命。
“带我走。”京墨将手放在怀中的枪上正想作战方式的时候那女人忽然这样说。他下意识地一愣。那女人也大概倒是真的不想和他们战斗,不然就冲京墨刚刚愣神的几秒,在这种距离下她如果想就可以让他命丧黄泉。
“你是谁。”京墨根本没有理由拒绝这样一个美女的请求,于是问道。京鱼看京墨已经卸下了防备,于是态度上也软化了,全然不再有方才的紧张,这点从他在刀鞘上已经松散下去的手便可以看出。
秋分不很